“怎么樱桃,快说,我说过我不喜欢听人说话磨磨蹭蹭的。”明绣催促道,也是提醒她快些适应自己的习惯,不管是天大的事都要利索些说。
“姑娘,樱桃犯上说句不好听的,姑娘,您真该长点儿心了。”樱桃也不再拐弯,直接说,“在这府里头,到处都是人在争,在抢,您不争不抢,无欲无求也就罢了,可不能把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丢了呀!”
“樱桃你觉得你姑娘我现在除了被罚了一下以外,还丢了什么吗?”苏明绣可不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。
对于她来说,只要命还在,做人的尊严还在,她便是什么都没有失去。
前世到最后,为国为家打了一辈子的仗,最后被自己的至亲给杀死,连命都丢了。
在她心里,她早就是一无所有,没什么可失去的了。
现在活的每一天,都是赚的。
“失的那可海了去了!”樱桃噘着嘴,一脸心急地躲着小碎步子。
“首先您失的,就是府里头下人的敬畏,您也不看看您今天吃的什么?当时我到厨房拿菜时,拿到的就是这些,连我们洒扫丫鬟平时吃的都不如,又冷又硬,估计多放一会儿就馊了,奴婢好不容易才求着一个交好的厨房婆子弄了点儿肉,把饭菜加热了一下。”
“哦哦,这样,我们樱桃辛苦。”苏明绣听了,虽然内心已是不平静,但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。
说实话,这个厨房婆子和昨天那个叫夏兰的丫鬟一样,某种程度上颠覆了她的世界观。
下人到底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来为难主子的呢?
“是哪个姨娘做的手脚?”她想不出来,总不能是自己亲娘吧。
“姑娘,这府里的下人都是看菜下饭的,您在府里的地位决定了她们怎么对您。您现在这样,便是他们给了您馊掉的饭菜,也无处可说理去,没人会管这种事的。”樱桃也是下人,对这种事情的感触更为深刻。
她这么一说,苏明绣倒是想起来了,她刚从军的时候,那将军便是一副好吃好喝将她养着,什么兵器盔甲战马都不给她,也不让其他士兵接近她,告诉她战场上的消息。
从一个军人的角度看,这是一种等死的待遇,只有伤兵营里等死的兵才会如此。
后来是她偷偷跟着上了战场,在敌人的枪刺向自己的那一刻一个侧身躲过,然后一把夺过对方的枪,将对方刺死。
那一次,她没有甲胄,周围也没有刻意保护她的人,她身上不知受了几处伤,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,上了战场杀敌还能活下来的兵,算是真正得到了军队的承认。
看来很多事情到哪里都是一样的道理,只是…还是不适应啊!
“再有,便是平日里的用度了,姑娘一直病着,都穿得素净,也没太盯着,妆匣里的璎珞、领扣、别针、镯子、戒指、坠链、玉佩都3少…不比大小姐,比起其他小姐来说也是不多的。”樱桃一口气说着,
“您平日里就不争,每次有些好东西都紧着姐妹们先挑,有夫人直接分给您的,有姐妹喜欢,您也说姐妹情深便给了。
再往后挑什么您更不好先挑了,有好东西夫人也不会往您这儿送,上街您也不好再多提要求。
这都还是看得见的,看不见的还多着呢!
出门赴宴的机会,和其他小姐们相交的机会,甚至是认得谁家公子的机会都少了!”樱桃说了很多,还觉得不够。
“最最重要的便是您的婚事了!老夫人大夫人不上心,不为您争取,草草把您嫁了,嫁妆也不多给,您以后的日子便没了出头的时候,只能等您的儿子了……”
苏明绣边听着,便点头,感觉很有道理。然而,那些东西,没什么是她在意的。
唯一上心的,便是婚事了。
前世,她是赖在皇家的老姑娘,一辈子没嫁过,对这方面知晓不多,但也知道这嫁人便是第二次投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