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民妇李秀月,拜见老爷”
“当日宋清如穿的什么衣服”
“什么,民妇不知大人的意思?”李秀月小心翼翼地问道。糟了!玉琅不禁害怕起来。这按察司的给娘亲下套呢
“宋清如当日回家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。”
“是,绿色道袍。”
“呼”玉琅轻轻的松了一口气,由于进来一直深深地埋着头,不敢乱看,只盯着面前的三寸地方,脖子到有点痛了。
紧接着唐新宝也进来了,问了同样的问题。然后进来的是老头子
老苍头进来慢悠悠地下跪,扯着破锣嗓子道:“赵四儿拜见老爷。”
“赵四儿,我问你,宋清如何时送王少更回去,又何时走的?”
“小的记得清楚,申时来的家,戊时才从后门走的,和家主呆了一阵子。”
“胡说!”,宋玉琅转过头,狠狠地盯着赵四儿
“血口喷人!”李秀月骂道
“啪”的一声,按察司拍了惊堂木,声音在空旷的大堂显得愈发浑厚,“肃静!”按察司开了口
“赵四儿,我问你,当日宋清和穿的什么颜色的道袍?”
“这,好像是蓝色”
“你可确定?”
“确定”
“那为何这个小童说是绿色的,你们可都是王生的家丁!”
“青天大老爷明鉴,可确确实实是红色。”,老苍头显然慌了,不停地磕着头。
“难道还要我拉出十个人来证明你当日根本不在王家么!”按察司发了怒,从筒里丢出一根签:“带走!”
听到这样的结词,宋玉琅原本僵直得身体松了不少,她偷偷朝王土财瞄去,此时的王土财面色已是煞白。
“王生,宋清如当日目睹你杀人,你威胁他不要说出去,可当真?”
王土财睁着一双惊惧的眼睛,半晌,点了点头。
“你收买县令,又收买了几个家丁作伪证,证明宋清如和你在一起,可当真?”
王土财点了点头
“好,今有荣生盗窃财物而被家主殴死,本俩俩抵过,发配充边,但,王生贿赂县令亦不可饶恕,乃我大明律法之禁忌,秋后问斩!”
王生一听,整个人泄了气般瘫软在地,宋玉琅偷偷地看了看荣生妻女,都是面色平静,毫无激动之色。只见荣生妻子磕头,缓缓道:“老爷明鉴!温氏此生死也瞑目。”
出了县衙,宋玉琅才觉得压抑感逐渐消失,李秀月喜道:“算是了却一桩心事,今日回去都跨跨火盆,去去晦气”
回了家,跨了火盆,李秀月整治了一桌好菜庆祝,吃到一半,便听见敲门声,宋清和开了门,发现是李贞辅,拎了一坛子酒。
宋清和赶忙请李贞辅入座,李秀月添置了碗筷。
李贞辅起身作揖道:“若是知晓于乔牵扯在内,便是死也不会说的。”
宋清和一听,大为感动:“大哥说的什么话,这是大哥的分内事,况且,我这行的正,便不怕这些。”
落了座后,话了些家常,李秀月道:“前些日子答应玉琅的姑妈,送玉琅去太原府,想着玉琅一个人不可行,大哥能否让户房留意下哪些近期要去太原府的,好结个伴一起走。”
李贞辅点点头:“都好说,只是你们放心玉琅一个人去?”
李秀月叹道:“清和还要忙着去觅馆,这家里也得有人守着。”
“说道觅馆,倒是忘记告诉你们一个喜事了,我已经告诉爹了,爹答应于乔去四问馆了。”
宋清和听罢,连忙起身作揖道:“那真是太谢谢大哥了!”
不知不觉摆到了将近夜深,三人送李贞辅出门后,李秀月和宋清和便回去收拾桌子,宋玉琅看着舅舅远去,突然发现巷子口拐角处站了一个人,那不是温氏吗?怎么跑这里来了?玉琅立马隐了半个身子,偷偷看着
只见李贞辅刚刚走到巷子口,温氏走出去,拉着俩个扑通一声跪倒地上,扯着李贞辅的衣摆,李贞辅皱了皱眉,温氏见他有点恼怒,便松了手,低头道:“若不是没有县丞,荣生便永远没有瞑目之日,民妇愿意
做牛做马报答县丞!”
李贞辅瞧了瞧温氏,冷冷道:“你谢错人了。”,便转身走开。只留下温氏看着他的背影,和着清冷的月光,倒真是落寞无比。
这一切玉琅都在眼里,她有点不敢相信,这温氏居然对舅舅有情!,女人的直觉是相同的,她看到温氏注目舅舅的背影,那么久,这绝对是有情才能如此专注。
玉琅不禁骇道:这简直是荒唐,荒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