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景云瞧着她的背影,她正踮着脚,透过藤蔓的缝隙朝外张望。攥着自己的手,柔柔的,大约是因着寒气,有些凉。
他这才看清楚,她身上不过着了件中衣。外头的斗篷并未束紧,中衣的后领松松软软的垂着,头顶石缝里漏下的几缕月色,恰映在她后颈如脂玉的肌肤之上,极动人的色泽。
正欲移开目光,她已转过身来,“好啦,人都过去了,你没事了……”一脸的得意洋洋。
萧景云原本想提醒她,她的手里还抓着自己的手腕,忽然觉得也没什么必要。
他想了想才道:“我是不是欠了姑娘很大一个人情?”
她立马露出一幅那是自然的样子,道:“是不小,外官若是这个时辰在内苑被禁卫逮住,估计小命都难保。”
她说着话,手就晃了晃,晃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太妥。慢慢低下头才发现,自己竟抓着他的手腕。
是什么时候抓的?抓了多久?
她唰得一下松了手,“其实也没什么……你……你赶紧走吧……”
萧景云瞅着她忽而变色的面庞,觉得有趣。而自己的手腕被她甩开,心里没来由地一空,这个感觉他竟不太喜欢。
慕容馨瞧他没什么要走的意思,急忙转身欲离开,却听见他在身后唤道:“慢着。”
她停了脚,正觉着这声慢着,颇有些霸气,就见他绕到了面前。
他伸出手,将她垂在肩上的斗篷紧了紧,又打了个结,“春夜里的寒气,最是迫人。”
他的声音就在头顶,慕容馨觉着很好听,一时也就没注意他们之间有些过于靠近的距离,缓缓点了点头。
回到院子里的时候,慕容馨才想过来,遇见这个人这么多次,居然至今还不知道他的名字,来历就更不清楚了。似乎见到他,自己的脑袋就不是特别灵光,难不成,他会什么幻术?
接下来几日,慕容馨有空就四处寻那只白色的猫儿。当初舆图之上,虽未标出巢窟洞穴,不过相对隐蔽的地方她略略都是知道的。锦华殿的院子里,除了低矮一些灌木和花丛,并没有适合猫儿藏身的地方,所以它必然另有居处。
她整日得了闲就看鸟观鱼在墙角找蟋蟀,鱼雁和桃符早已习惯了,只当她初入宫来心性仍顽皮,也不去管她。至于她特别关心的一只白色的猫儿,她二人也帮忙打听了,都说未曾见过。
不久传来了好消息,慕容修仪昏睡了一阵子,某一日忽然就醒了。然而身子仍弱着,案子又悬而未决,锦华殿外面的侍卫也没有撤去。
慕容馨也总算可以前去探望,然而长姐仿佛并不认识她,见她来也不搭理,只一味靠在榻上出神。
特意磨到天色向晚,慕容馨才出了长姐的寝殿,自袖子里摸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包小鱼干,沿着那日的花径一路寻过去。
方绕过一丛山石,就看见那一只白色的猫儿端坐在树影里,那样子,倒仿佛等了她许久。
慕容馨喜滋滋将手中小鱼干递过去,它却并不上前,瞧着鱼干的样子颇有些嫌弃。忽地起了身,伸展了一番,返身就自墙角的洞钻了出去。
慕容馨难能容它再次逃掉,急忙绕出院子顺着墙角一路追过去。
匆忙间有人从后面唤她,“云罗,速去御书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