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抓疼我了。”香玉儿想要挣脱开魏阙的手,然后魏阙的手就如同铁钳一般牢牢的锁着,她凝视着魏阙的眼睛,心中竟是生出一股子畏惧之感。
“疼?玉儿,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也是一个斗者,还会怕得了这点疼?”魏阙冷笑,目光莫可逼视。
“你真的弄疼我了!”香玉儿眼眶忽然泛红,一层细细的水雾缓缓升起,哽咽道:“明明是先生轻薄了奴家,现在反倒怪奴家无礼……”
魏阙最是受不了女人哭,看着香玉儿这幅委屈的模样,不由地心中一软,将手收了回来。当他看到香玉儿雪白的手腕上出现红得有些发紫的指印,有些后悔,也许是我太紧张了吧,玉儿只是与我逗逗闷子罢了。
“玉儿,方才我……”
“先生,你自己看。”香玉儿将手臂伸到了魏阙眼前,满脸的委屈,眼角竟是落下两颗晶莹的泪珠。
“玉儿,我……”魏阙自责自己方才太过鲁莽了,握住香玉儿的手臂,香玉儿没有拒绝。魏阙轻柔的释放出些许斗气,替他散了淤血。
“先生方才真的好生吓人。”
“对不起,最近事多,一时有些紧张了,让玉儿受委屈了。”
“先生若觉得有亏,那便依了奴家两件事。”香玉儿泪眼汪汪,瘪着嘴,似是魏阙如若不答应她的要求,她那眼中的朦胧烟雨便会如洪水决堤。
“这……”
“先生”香玉儿眼中的泪水转瞬便要滑落。
魏阙实在有些不忍,长叹一口气,说道:“你说吧。”
“嘻嘻。”见魏阙答应,香玉儿骤然破涕为笑,“先生果然还是心疼奴家的。”
“我就知道会是这样。”魏阙无奈地摇摇头。
“嘻嘻,先生你既然答应了奴家,便不可反悔。”香玉儿挽着魏阙的胳膊,头依靠在他的肩旁,笑着说:“先生可是魏家的人?”
“你怎知我是魏家的人?”魏阙心中震惊,一把推开了香玉儿,脸色阴沉。
青阳镇除了父亲和星离,再没有人知晓我的身份,香玉儿是从何得知的?难道是星离告诉的她的。
魏阙否定了心中的猜测,星离是不会背叛我的,否则尉迟家早就派人来抓我了。
“先生,你看你又急眼了。”香玉儿转眼便是一副哀怨之色。
“说说你所知道的吧。”魏阙长出了一口气,淡淡的说。
“先生你别怪奴家对你的身份好奇,这是百宝阁的规矩,也是生意人的规矩。先生既然是百宝阁的贵宾,百宝阁自然有义务查清楚先生的身份来历,否则日后与先生再有往来,总有些隔阂,也会带来风险。”
魏阙觉得香玉儿说得话在理,于是点点头,示意香玉儿继续说下去。
“至于先生的身份,奴家只是一种猜测,今日一试,没想到先生竟然承认了。”
香玉儿见魏阙脸一阵抽搐,咯咯直笑,再次挽着魏阙的胳膊,依偎在他身旁,继续说道:“大闹食为天、坊市大火、商队被劫、乞丐闹魏府……青阳镇四大家族的平衡被打破,剑拔弩张,魏家此刻却权力交替,一面与李家修好,一面又向尉迟家求全,明面上看这些事都与魏家无关,矛头直指李家和尉迟家,但实际上,魏家的损失远远低于尉迟张李三家。”
香玉儿顿了顿,抬头看向魏阙,笑着问:“先生,还需要我继续说吗?”
“玉儿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,不如猜猜我究竟是谁吧?”
魏阙心中波澜起伏,对香玉儿的提防之心更重。我做得有这么明显吗?连四大家族那些老东西都不曾看明白的事,她一个百宝阁的阁主竟然察觉到的我的身份,香玉儿果真是个聪明绝顶的女子,实在有些可怕。
若她不能为我所用,也不能留给旁人。香玉儿,希望你不要站错了队。
“青阳镇的水被搅浑,皆始于魏家少主魏阙的退婚,先生,奴家说得可对?”
“玉儿,果然聪慧,好吧,我摊牌了,我就是青阳镇人们口中的魏家废柴,魏阙!”云淡风轻,魏阙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,一口将茶汤饮尽。
“先生,你真的是魏阙?”香玉儿反倒是吃惊地坐直身子,目光灼灼地盯着魏阙。
“如假包换!”魏阙撤去了易容术,露出了本来面貌。
香玉儿看得有些发呆,魏阙那张稚气仍未全褪的脸庞,却有着成年人才会有的刚毅,尤其是那双如星辰明月般的眸子,更是让人看不清深浅,隐隐间却又夹着淡淡的忧伤,令人心痛,眸子深处还透着一种神奇的诱惑力,让人流连忘返。
“说说你的第二件事吧。”魏阙放下茶杯,打破了宁静。
“先生的黑泥丸可是失传已久的晋元丹?”香玉儿有些不舍的收回了目光。
有些讶异地看着香玉儿,是了,她能查出我的身份,又怎会不知那黑泥丸便是晋元丹呢?魏阙点点头。
“先生可愿匀奴家一些于拍卖会上拍卖?”香玉儿问。
“你先前照顾我良多,这三名晋元丹便匀你十颗吧,所得收益全归你。”
石桌上出现一个木盒,正散发着恶臭,香玉儿欣喜地伸出了手,但随后又缩了回来,她看向魏阙有些哀怨,“先生竟是不愿再叫奴家一声玉儿了吗?”
“你多心了。”
“奴家对先生一片赤诚,日月可鉴,若有歹心,可教奴家万箭穿心而死。”
“你这又是何必呢?”
“不管先生相信与否,奴家真心想与先生成为贴心的好友,甚至奴家想……”香玉儿欲言又止,瞧着魏阙那副平淡的样子,微微叹了一口气,收起了晋元丹,起身离开了。
出了院子时,她忽然扭头冲着魏阙微笑道:“先生注定不是个平凡之人,日后将会结识更多的红颜挚友,奴家没有那个福分,但愿在先生需要之时,助先生一臂之力。”
香玉儿走了,星离端着一盒精致的点心进了后院。
“先生,其实玉儿姐姐心里也很苦的,方才与她谈及先生,星离看得出,玉儿姐姐的笑容是最为真诚的。”
“星离,天地人生,因缘际会,很多事情,都必须亲临方可知。也许错过了便是错过了,也许错过了才是新的开始。”
魏阙笑了笑,从星离手中接过点心盒子,狼吞虎咽。
“先生,接下来的路,你打算怎么走?”
魏阙喝了一口茶,很是满足的将空空如也的点心盒子放到一旁,笑着说:“自然是搅局了。尉迟家要对李家动手,魏家要与李家联姻,李家又要与魏家联姻,我总归要把这些千丝万缕的关系给斩断喽,然他们彻头彻尾的斗上一场。”
“你一个人住在这里,我总是有些担心,明天你先回家避上两日,等我抽出空来,便传你修炼斗气的功法,这些晋元丹每日服用一颗。”
魏阙将一盒晋元丹递给了星离,似是想起了什么,又说道:“镇上最近来了两个人,一个叫滕子京,一个叫言书律,他们应当是住在醉兴来,若是有机会,将他们招揽过来。”
“先生对此二人如此上心,想必他们身上有些过人之处。”
“过人之处,或许有些,不过我看重的是他们身上那股子狂狷傲骨。”魏阙拍了拍滚圆的肚子,起身离开,“吃饱喝足了,也该去活动活动了。”
星离目送着魏阙离开,先生,玉儿姐姐那儿,星离一定会想方设法说服她来帮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