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阿象根本没有睡觉,他一直在等着这一刻,一听到敲门声他就出来了,掩身在阴影中,这会才走出来:“母亲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,大哥难得回家一趟,你不好好招待也就罢了,怎么还往外赶人。”
维田氏听到阿象的声音,不由自主颤抖着,什么都不敢说,又快步回了厨房。
此时的瞽叟也是一夜未睡,他不敢出来,扒在房间的门缝处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“大哥真是稀客。”
“最近回来的少了,是我的不是。”
“不知大哥回来何事?”
“昨日父亲说家里的井干涸了,让我回家看看。”
“一口井罢了,父亲好没道理,怎么去劳动大哥的大驾,过两天我自己下去看看就行了。”
“既然是父亲的吩咐,我自然要来。”说完张望着井底。
从晋阳刚回来时井水还是充沛的,这才个把月的光景,已经看不到往常那一泓水了,只有底下的淤泥里还有几个小水洼。按理说最近水灵充沛,不应该这样。
重华暗运灵力,探查周围水灵,到处都有充沛的水灵,只有这井底反而没有,看来是被堵住了,看这井底的情形,应该就是这几日堵上的,所以还没有完全干涸。
重华抬头看了阿象一眼,阿象想要躲闪,忍住了,也盯着重华:“怎么?大哥不准备下去看看?”
“看样子是水道堵住了,我是要下去看看。”说着,把带来的绳子系在院里的树上,打了死结,自己拽着绳子,下了井。
阿象看重华下去了,手都颤抖起来,哆哆嗦嗦取出藏在一边的石斧,开始割树上的绳子。绳子是藤条所编,三两下就被石斧割坏了大半,剩下的还连着,只是决计承受不了重华的重量了。
阿象伸长了脖子看向井底,重华还在清理井底的淤泥,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上面的情况。阿象去柴房搬出了石头。
维田氏再也呆不住了,冲了出来:“阿象!他是你的哥哥!”
“你说他是我的哥哥?小时候你是怎么说的,小时候你告诉我他是个祸害,没了他我们会过的更好,你都忘记了?现在你来告诉我他是我的哥哥?”阿象简直要笑出声音来。
“过去是我不对,他虽不是我的儿子,可他是你同一个父亲的哥哥啊!”
“不,母亲,不是过去的你不对,是现在的你不对。”阿象冷冷的扔下这句话,挥手推开母亲,趁母亲还没爬起来,把手里的石头扔了下去,只听见“啊!”的一声惨叫声,下面就悄无声息了。
瞽叟也冲了出来,却什么也做不了,跪在井边上,张大了嘴,却发不出一点声响。
阿象又陆陆续续往井里扔了不少石块,直到石块堆积起来,几乎填平了这口井,阿象才力竭倒下了。
半晌过后,天光大亮,最先站起来的是维田氏。
维田氏走到丈夫身边,扶起了自己的丈夫,对自己的儿子说:“阿象,重华死了,他的房子是你的了,你去吧,我会照顾好你的父亲,以后你也不用回来看我们了。”
阿象像是听懂了,又像是什么也没听到,拖着身子站起来,走出了门去。
太阳升起来了,这是一个安静的清晨,连往日不断的鸟叫虫鸣都在一夕之间消失不见。阿象僵硬的挪着步子,朝阳一点一点爬上他的脸颊,照亮他灰败的脸色,阳光像一层胭脂镀了上去,发出奇异的红光。
重华死了,阳光终于照到了阿象的脸上,阳光终于不在独属于重华了,没有了重华,阿瑶姐姐。。。
阿象好像恢复了些许生气,脚步急促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