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闪开!都给我闪开!驾!”
在咸阳的街头上,正在赶集的人们挤得接踵摩肩,水泄不通的,却忽而听见了纵马驰骋的声音,还有马鞭拍打在马屁股上的响声。
谁那么放肆,在秦都咸阳的大街小巷都敢纵马驰骋?
抬眼望去,只见一名头上扎着黑色的头巾,穿着一身皮甲,灰头土脸,掩盖不了风尘仆仆之色的骑士坐在马背上,挥舞着马鞭,肆意驰骋。
按照秦国的法令,若无特殊情况,敢这么横行无忌的在大街上骑快马的,那是要扔到监牢里服劳役三年的,严重的,致人伤残亦或是毁坏了公物的,直接杀头都未尝不可!
“五百里加急!”
但众人一看见这骑士背上负着的一面黑色绣红边的令旗,刚刚想要上去呵斥的脚步就站住了,乖乖地让开一条道。
没办法,这是送加急快递的军士,谁敢妨碍公务,抓到牢里是轻的,发配边疆,受刑服劳役都不是不可能的。
有不知情的百姓询问道:“发生什么了?”
“不清楚啊。这五百里加急的事情,问题应该很严重!我大秦的加急快递有三等,三百里加急,五百里加急和八百里加急。一般来说,三百里加急是出现内乱了,五百里加急是地方发生了严重而急需要处理的灾情,至于这八百里加急,这多半是敌国大军大举进攻!”
“啊?那这么说,现在的五百里加急,不是哪里发生了灾情?”
“多半如此。现在正值冬春交替之际,冰消雪释,我听说云阳、谷口一带因为泾水改道,甚至出现了难得一见的洪涝灾害!唉,咱老百姓的日子真是难过啊!”
“这大王应该会处理的吧?”
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颔首道:“咱们的这位新王,干劲十足,非同凡响。大王上位不过半年,就已经干出了三件大事,发兵平蜀乱,更改田律和疏通河道,除了平蜀乱,哪一件不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儿?”
“对啊,咱们秦国的黎庶摊上这位大王,可真是邀天之幸啊!这般重视民生,便是孝公、先王都有所不如啊。”
此时秦王荡正在常青殿批阅奏牍,摊开厚厚的竹简,手里拿着狼毫,皱着眉头思索着,久久没有动笔。
其实秦王荡不想做一位勤政的君主,奈何时局不允许,刚刚继位,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处理,想要忙里偷闲根本是不可能的。
父亲秦惠文王就是积劳成疾,被活活累死的,秦王荡可不想跟先王一样。可是他必须要给臣民树立一个勤政爱民的好印象,巩固自己的权威,不然根本坐不稳秦王这个位置!
而那个负责五百里加急的传令兵飞一般地跑进咸阳宫,附近的宿卫都不敢阻拦,不经通报,径直就跑进了常青殿。
“大王,五百里加急!”
身边的黑伯下去接过那份竹简,给秦王荡递上去。
“栎阳发生洪涝?”
秦王荡傻眼了。
前不久还接到云阳、谷口等地的县令上奏,说是发生了洪涝,还来不及处理呢,只是让人去抢救,没想到这一转眼的,竟然连旧都栎阳都发生洪涝了?
这件事情可是非同小可的。
栎阳不比云阳、谷口这些地方,这可是秦国最重要的三大都市之一,秦国的旧都!
“来人!备马!”
好在栎阳距离咸阳并不远,二百里左右,轻车简从,快马加鞭的话,不到一日就能抵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