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邻深刚回到院子,便见施淮和薛江予两人站在门口。
“邻深,你可算是回来了。”
薛江予见到傅邻深,上前拍说道:“我有事要问你。”
傅邻深看了一眼旁边的施淮,“和她有关?”
“的确有关,不过……”薛江予犹豫了一下,“琴师你先下去吧,我和邻深谈就行。”
“是。”
施淮有些疑惑,这件事自己不是当事人吗?不过骞义侯和太子的会话,自己留下可能也没什么用。
于是她离开了院子。
进入书房,傅邻深自顾自地坐下,端起茶杯抿了口茶,丝毫没有要招呼薛江予的意思。
“太子找我何事?”
薛江予看着对自己十分冷漠的傅邻深,叹了口气。
他深知自己与傅邻深的关系大不如前了,也早已感觉出傅邻深自回大穹以来的变化。
傅邻深在人多之时,会遵从礼数,与自己接触时表现得十分正常,外人并不会觉得自己和他之间有何异样。
但是只要到了私下,与他相处时,总会感到明显的疏远之意。
薛江予将傅邻深的这种行为理解为他去赤青受苦后性情大变,表面看起来不羁散漫,实际却对人不再信任,冷漠至极。
因此薛江予更加好奇傅邻深究竟在赤青国经历了什么。
“我今日来,是想问,你打算如何解决这次的谣言?”
傅邻深依旧没有表情,淡淡开口道:“谣言?本侯可没听到什么谣言。”
“怎会没听到?”薛江予有些无奈,“现在京城都已经传遍你和琴师的谣言了,这对你终究是不利,邻深,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?”
傅邻深弯了弯嘴角,露出嘲讽的表情,“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本侯了?”
“邻深,你这是何意?”薛江予有些恼了,“你我乃从小到大的兄弟……”
“好了,殿下勿恼。”傅邻深打断了他,站起身来,“您都说了,既然是谣言,那又何必去理会呢?任他们传去吧。”
薛江予一时语塞,“邻深,如果今日传的是你与女子的谣言,最多顶上一个风流的名声,可这琴师乃男子……这谣言你若不及时作出回应,到时候传遍整个大穹,对你和琴师都不利啊。”
“劳太子殿下费心了。还有其他事吗?”
薛江予拿油盐不进的傅邻深没有任何办法,摇了摇头,只得离开了房间。
待薛江予走后,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又一次飘进了傅邻深的书房。
“主人,这次即便您要惩罚属下,属下依旧要劝您!正如太子所言,这件事若是传到宫中,皇后定会借此机会拉您下台,”黑衣人扑通跪下,目光里满是坚定,“主人,如果没有了骞义侯这个身份做掩护,没有了皇家后盾,我们的行动多有不便,主人,请您不要忘记了我们的计划!”
傅邻深缓缓起身,走向黑衣人,低头与其视线平行,眼里的凶狠显现。
“你在教训我?”
傅邻深直勾勾地眼神像是要将黑衣人一口吞掉般,语气更是缓慢又冰冷,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直面而来。
“属下不敢。”
“呵,一口一个不敢,现在不照样继续?”傅邻深挺直身体,抬起头回到了座位上。
他收起刚刚的眼神语气恢复了自然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,继续说道:“你跟我这么久,我自然知晓你的忠心。不过,你给我记住,你,只是一个下属,没资格质疑我的任何决定。你的使命,便是遵从我的命令,若是敢僭越,我依旧不会手下留情。你可从来不会像今日这般僭越过。”
傅邻深缓缓拿起茶杯,“啪”地一声,杯子骤然粉碎。
黑衣人身体微微颤抖。
“除非,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打算,并且在为那个人担心。”傅邻深看向她,笑了,“你说是吗?祝言。”
薛江予回到宫中,立即招来了他的贴身侍卫尹痕。
“尹痕,派人去仔细调查一下一品楼琴师施淮的来历,越详细越好。”
“是,殿下。”
薛江予眉头紧蹙,想来这施淮的身份并非如此简单,邻深不但破例将他招入府中,这次谣言四起,竟然也不避嫌,丝毫不像他的作风,自己定要查个清楚。
此时此刻的施淮,正趴在书桌上打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