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怕鬼。”
“靠。”
南溪桥站起身来,将她从桌子底下抓出来,被称为袁姐的人顺势抱住她的身子,她一个重心不稳,跌坐回电脑椅上。
袁姐含羞带臊地自她身上起来,羞答答地站在她旁边。
“袁姐,你想上来就正正经经地上来,还怕鬼?这几条大街还有比你更吓人的鬼吗?把你脑袋正正,又歪了。”
“哎呀,别这么说嘛。”袁姐蹬了一下脚,哀怨道:“伦家现在已经不吓人了啦。”
南溪桥一阵头疼,蹙眉道:“让你别跟江印学,整天看偶像剧,什么伦家伦家的,能好好说话吗?”
她抓过桌上一包香烟,抽出一根,袁姐眼力劲极好,立刻取来打火机替她点上。
“好好,不是我说,刚刚死的那个,比我吓人百倍。”
火光中,南溪桥微阖着眼,打量着她,这次她是真不好意思了,非拉着她到了窗前,道:“你看看,这多吓人啊不是。你瞅瞅这脸,这身子,你再看看这胳膊,这腰身,哎呀!”
袁姐一把捂住嘴,惊恐地转过头来,看着她说:“这怎么还是个有身子的?我的乖乖,这下子一次来俩,不知道那边又得派谁来了。”
未见光的怨气极大,就算是他们这些老鬼也得退避三舍.
“嘘”,南溪桥阻止呱噪不停地袁姐,袁姐偏头一看,只见她叼着烟,一脸凝重地看着下方,不由奇道:“怎么了?”
她沉默了半晌,吐出一口烟圈,道:“通知大家,今晚到我家聚餐。”
袁姐眼中顿时射出光采,抓着她的白色老汉衫衣角,兴奋道:“桥桥,你说真的么?你今晚会给我们吃啥?你新做的香?还是那进口的香烛?姐喜欢那个蜂蜜味的,让我想起了那年夏天你姐夫带回来的外国饼子。”
南溪桥将烟头在窗台上掐灭,帅气一笑道:“都成。”
袁姐欢呼一声,欢快地朝着门外跑去,没跑几步,这屋里便没了她的影子,只留下一串笑声。
南溪桥目光又回到了楼下的车祸现场。
魂魄不见了。
楼下新死的女人魂魄不见了。连带着她的孩子。
南溪桥放目四望,皆未见这女人的魂魄。
按说,这新死之人,魂魄不会去远了,可这女人和那阴生子的魂魄却不见了,她心头不由警惕几分。
“溪桥!”身后齐整整地一声,沉思中的人吓了个哆嗦,回过头来,只见这屋里满满当当全是鬼,一个个笑兮兮地看着她,嘴角的口水都快要滴到地上了。
她默默地数了数,这几条街的都在这儿了。
她一阵头疼,道:“不是说晚上吗?怎么这么快就来了?”
袁姐排众而出,挽着她的胳膊,撒着娇道:“溪桥,你一说要请客不就都来了吗?大家伙儿都是街上的苦兄弟,平日里也没个人供奉,所以一听说你要请客,便早早地来了。”
“正是正是。”
“嘿嘿,溪桥,咱老早就想上来了,今个儿那死的女人太吓人了,我岁数大了,惊不住吓。”
她这话一说,旁边立马有人不服了,拍了拍她的肩膀,道:“风婆婆,你这话说的,馋嘴就馋嘴,你这身上的零件缺的比谁都多。”
风婆婆咧着缺牙的嘴,弓着身,搓着手,赔着笑,一如她生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