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吱——嘭!”
南溪桥手中的杯子差点扔了出去,杯中的滚烫的咖啡溅了一半,烫了一手,还有几滴顺着指缝落在地上,冒着热气。
不觉得疼,倒有些烦躁,皱了皱眉头,自认倒霉。
楼下传来女人的哭声和各种惊叫声,她端着半杯咖啡走到窗前,眉头微挑,波澜不惊。
又出车祸了。
一个女人半个身子栽进了撞开的引擎盖里,双脚悬空,像是被这辆车吃了进去,刚吃完的嘴,鲜血淋漓。
甩甩手,收回目光,回厨房另做一杯咖啡,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。
她侧耳听了听,电视里市长正在慷慨激昂地讲着什么,这救护车的声音已经到了楼下,别的不说,这救援的速度是快了许多。
坐回电脑旁,自己的头像跳个不停,将咖啡放在左手旁,继续今天的工作。
可刚坐下不到十分钟,又传来一阵急速的敲门声,她低低咒骂一声,起身开门,一开门,门外两人亮出证件,道:“先生,我们是警察,有些问题想问你。”
南溪桥吊着眼将这两名警察扫了一遍,抱着膀子靠在门边,方才没发声的那名警察不耐烦道:“警察办案,问你话,你好好回答,这是你的义务。”
南溪桥斜睨着他,这人顿时打了个寒噤,不自觉往同伴身边靠了靠,方才那人也察觉这陡降的温度,群众工作不好做,正想找个话头缓和一下气氛。
只见南溪桥忽然扬起灿烂的笑容,眼睛弯成了月牙形,嗲声嗲气道:“警察哥哥,伦家可是女孩子,你们说话这么大声,人家好怕怕的!”
说完,拂了拂她乱蓬蓬的刘海,熟练地抛了个媚眼。
这两个警察齐齐打了个寒颤,打心底觉得渗得慌,称她为先生的警察反应还算快,态度端正道:“对不起,是我眼神不好,这位小姐,还请你配合一下。您家窗户的位置正好对着下面的现场,我们想请问一下,您有没有看见肇事司机?”
“人跑了?”
“跑了。”
“哎哟,我这个人胆子小得很,最怕这些了,哪里敢看?别说什么肇事司机了,我连下面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。”手抚着胸口,靠在门边,一副受惊不小的样子。
两个警察面面相觑,又问了几句,一无所获,道了几声谢,便离开。
南溪桥笑容可掬地目送他们离开,“啪”的将门一关,“啪嗒啪嗒”的甩着人字拖坐回电脑旁。
电脑右下方的头像不住地闪动着,“嘀嘀嘀”的提示音的声音不断响着,这可都是生意。现在的人可挑剔得很,晚回复了一会儿,便闹腾着要给差评。
她还没坐下,才敲出了一个“亲”字,脚尖突然踢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。
又试了试,东西不小,塞满了整个电脑桌底下的空档,她翻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白眼。
一屁股坐下,右脚在桌腿上一蹬,椅子带人朝后滑出了半米,被墙挡住,才停下。
她双手环抱,歪着头看着圈成一团躲在她桌在底下的人。
是一个年轻女子。
穿着旧式的旗袍,梳着一丝不苟的盘发,脸上却是异常惊慌的表情,正抱成双手抱着头,缩成一团在她的电脑桌下。
女子颤巍巍地抬起头来,小兔子般受惊的眼神望向她,要多可怜有多可怜。
“溪桥,我、我怕。”
南溪桥翘着二郎腿,空出一只手来撑着额头,手肘支在扶手上,道:“袁姐,你怕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