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相比二姐夫胡大,大姐夫至少看上去面相端正,身高也比较正常。
最让大姨满意的一点是,大姐夫家在平原上,大姐嫁过去后,种地不用上坡下坎,会省不少力气……
中午时分,门外传来阵阵迎亲的唢呐声。
袁初冬跟着人群跑到门外,只见一行人敲着锣、打着鼓,热热闹闹地沿着乡间小路向大姨家走来。
一抬大花轿由四个壮实的轿夫抬着走在最前面。
后面跟着几人,其中一人长得瘦瘦的、个头矮矮的,偏偏穿着一身极不合体的花色礼服,袁初冬知道这个人一定是二姐夫胡大了。
再后面,十几个锣鼓手和唢呐手吹吹打打,卖力地想要凑出欢快的氛围。
在锣鼓手和锁呐手之后,几个脚夫敞开衣襟,挑着几担礼品,不时用毛巾擦拭额头的汗水,显然累得不轻。
最可笑的是在迎亲队伍的尾巴上,一名脚夫肩头居然挑着两大坛酒水,不用说,这酒水肯定是专门孝敬姑父杨文斌的了……
两挂鞭炮炸响,迎亲队伍吆喝着走进大门。
在经过一套固有的嫁娶流程之后,众人开始吃饭。
吃过饭,按照事先商定的时辰,迎亲队伍准备启程。
吉时已到,唢呐声再度响起,锣鼓喧天……
披着红头盖的二姐在众人的扶持下走到院子中央,她将坐上大花轿,从此离开父母、离开家人,去过自己全新的生活。
“妈妈,亲爱的妈妈……”
在即将踏上花轿的那一刻,二姐杨群花泪流满面。
她绕开人群,小跑着跑到堂屋门口,对着堂屋内的妈妈长跪不起……
二姐最终还是走了。
俗话说,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。
二姐杨群花坐上大花轿,从此再不是杨家人,从此她将要跟一个他不了解、更说不上喜欢的男人一起生活。
但愿时间,能抚平二姐内心的忧伤……
从大姨家回来,袁初冬还没有从二姐出嫁的事件中缓过劲来,又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在李袁坝传开了——袁阳春和司蓉春的大女儿袁小群被广东仔给拐跑了!
袁初冬立时陷入了懵逼状态。
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,黑二、黑三、黑四的姐姐袁小群,能被广东仔给拐走?
事情还得从五伯袁林文家的长女,也即袁初冬的堂姐袁桂英和袁小群一起出门到省城打工说起。
两个十八岁上下的农村姑娘,经人介绍到省城一家鞋厂做临时工。
这家鞋厂规模不算小,工资水平也还可以,因而吸引了许多来自不同地方的农村剩余劳动力,这其中就有两个远道而来的“广东仔”。
广东仔能说会道,不仅会甜言蜜语,还会时不时带着同厂的女孩子们去压马路逛街。
偶尔花点小钱,买点小礼物,惹得单纯的女孩子们好感倍增。
时间一长,广东仔盯上了袁小群和袁桂英。
他们经常在两个女孩子面前吹嘘自己家里如何富有、如何有门路等等,初入社会的袁小群和袁桂英哪里会分辨真假,渐渐被花言巧语所迷惑……
到了年底,马上就要过年了,两个广东仔极力鼓动袁小群和袁桂英跟着他们去广东过年。
从没出过省界的两个女孩子很兴奋,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。
临去广东那天,四人一道去了火车站。
看到车站广场上背着包裹川流不息的人群,两个神经大条的女孩子才突然想到,自己出远门前是不是应该跟家里的父母亲说一声?
便回头与两个广东仔“商量”。
可到了这一步,哪里还有商量的余地?
两个广东仔软硬兼施,裹挟着袁小群和袁桂英往车站里走。
袁桂英力气比小群要大一些,见势不妙,奋力挣脱了身边广东仔的控制,汇入人流再不敢露面。
而袁小群在两个广东仔的威逼胁迫下,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和勇气,最终踏上了前往广东的火车。
侥幸逃脱的袁桂英回到家里,吓得不敢声张。
直到临近过年的前一天,袁阳春和司蓉春上门询问,袁桂英才说出了事情的真相。
但一切都已为时太晚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