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彦辰为了给池紫嫣布置院子,深夜来池府查探过,对这里已然不陌生,此时静静的端坐在会客厅,双眼闭合,仿若一尊佛像。
苍云在他身侧的椅子上坐下,不紧不慢的品着丫鬟端来的茶,还不时的四下环视,
双眼时不时的闪烁着奇异的光芒,“好家伙,一个朝廷三品官员的府邸都奢华至此,不愧是户部的大官,”
苍云的视线停留在博古架的一个粉彩浮雕仙鹤花瓶上,至少是两百年前的古物了,有市无价的宝贝,就这么随意的摆在会客厅,是心大呢还是财大呢?
门外的过道里响起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,在门口稍作停留,继续向客厅里走来,
宫彦辰纹丝不动,依旧端坐着闭目养神,
苍云翘着二郎腿,一手端起茶碗,一手揭开茶碗的盖子,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,又喝了一口,权当不知道有人来了,
池景山还未遇到过如此不知礼数的人,以往那些无官无职的人来到他的府上,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的,
椅子都只能挨边坐,何曾有人敢如此傲慢,连他进来都不起身行礼的?
脸色已经有些难看,奈何在坐的两人完全没有看他,又哪管他现在是什么脸色呢?
池景山深吸一口气,假意咳嗽一声,“两位找本官有何事?”完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,
苍云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茶杯,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,
池景山满以为他先开了口,那个傲慢的家伙便会起身给他见礼,又见他放下了二郎腿,他都已经准备好受礼了,
谁知苍云刚放下的二郎腿,换了个方向又架了起来,他只是下面的那条腿被压累了,放下来,把那条压累的腿换到上面而已,完全没有要起身见礼的意思。
重新架好二郎腿,苍云抬眼看了一眼池景山,并没有顺着池景山的问题回答,
而是随意的指了指对面的椅子,用随意的语气说了一个字,“坐,”
池景山的怒意一下就从脚心串到了天灵盖,要不是他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,练就了一副忍的本领,怕是已经发作了,
放眼整个上京城,即便是皇上和太子,也没有用这种态度这种语气跟他说话!
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,竟然跑到他的府邸充大爷来了,
池景山全身绷紧,脸上的肌肉都在颤动,眼眶里的怒火似乎要把苍云两人给烧的灰飞烟灭,
苍云却像没看见他的怒火似的,依旧驾着二郎腿,轻松又惬意,再次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,“池大人,坐呀,不用客气。”
池景山彻底无视两人的无礼,一甩袖袍,“哼,”径直走到主位上猛地一掀裙摆坐了下来,
端起几案上的茶碗揭开盖子喝了一大口,才算把自己的怒火压下去一些,
“砰”的一声,把茶碗放回几案上,不耐的道,“说吧,二位不请自来,到底有何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