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爷,打探清楚了,池景山今日休沐,未曾出府。”苍云来到书房门口听了一侍卫小声的报告,再折返回书房,向宫彦辰转达侍卫带来的消息,
宫彦辰今日兴致颇高,竟然在那张巨大的书案上做起了画,目光深处尽显柔情,唇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,对苍云的话置若罔闻,
苍云心痒难耐,极想看看爷到底在画什么,爷可是很久很久不动笔作画了,却只能远远的站在丈许之外,
刚刚他只是稍微靠近了一些,就被宫彦辰弹了一脸的墨汁,现在他的脸比野猫还不堪,不忍直视,
约莫半个时辰之后,宫彦辰终于搁下画笔,又细细的审视了一番自己的画作,抿了抿唇,满意的点了点头,
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块天蓝色丝帛,轻轻一抖,丝帛在空中全部展开,再飘飘洒洒的落在刚刚的画作上,
宫彦辰的刚完成的新作瞬间被掩盖,丝帛光滑如流水,一尘不染,宫彦辰脑海中却浮现那个身着破旧粗布衣裳的娇美身影,不禁扯了一下唇角,心间划过一丝柔软,
绕过书案,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家蠢侍卫的花猫脸,径直向外走去,
苍云又瞄了一眼被丝帛盖住的画作,撇了撇嘴,转身追着宫彦辰的脚步走出了书房。
宫彦辰做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别院一处不起眼的小门离开,
他前些天让裴九天安排人手监督池景山一家的动静,竟然没有发现丝毫异常,果然是只老狐狸,
既然他不动,宫彦辰决定亲自去敲打敲打,逼他动起来,
池景山难得休沐,此时正在花园侍弄花草,
只见他身着居家黑色丝质长裳,金冠束发,手持剪子神情专注的修剪一处盆栽,那样子像极了一位居家的慈祥老父亲,
何管家匆匆从一扇拱门外进来,可能走得比较急,有些喘,“老爷,有客来访。”
池景山头也没抬,语气却不怎么好,“不知道我进日休沐,不见客吗?”隐隐有责怪之意,
何管家打小便在池家当差,管家也当了十几年了,年纪比池景山略小,中等身材,长相俊美,办事牢靠,深得池景山倚重,自然知道老爷的规矩,
何管家不退反而更上前一步,放低声量道,“老爷,他们说是为了卓安而来。”
“咔擦”盆栽中的一整株花卉被拦腰剪断,池景山猛地转过头看向何管家,瞳孔放大又缩小,
不死心的问道,“没听错?”
何管家直视池景山的眼睛,神情凝重的道,“老爷,确实没听错,来的是两位年轻的公子,气势不凡,小的从未在上京城见到过他们。”
池景山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,卓安的事过去那么久了,早应该摆平了,为何此时还有人为他的事而来,意欲何为?
扭头看向何管家,问道,“卓安还有什么亲近之人在世?”
何管家略沉思片刻,肯定的说道,“没什么有用的人了,当年做得很干净,一位幼子意外躲过一劫,只是个小乞丐而已,况且他并不知情,不足为虑,”
池景山心下稍安,把剪子递给何管家,向拱门外走去,“不管是人死鬼,我都会会他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