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不得这岭南城几乎看不到小摊小贩,万两银子不是普通商人能承担得起的价,哪怕是京中豪富之家,一天内要筹出这么多银两,也够呛。
苏清转身,捏住陆渭然的衣袖,娇嗔道:“既如此,老爷,那我们还是不去了吧,好不好。”
陆渭然轻笑,苏姑娘真是把“骄纵”二字拿捏得十分到位,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,正要开口安抚,一旁的梅常里突然插嘴,像是怕陆渭然宠起人来没个分寸。
“老板,听我一句劝,这商会非去不可。”
“哦?梅先生此话怎讲?”
“这月中商会持续了很长时间,不被邀请到场的商人,过几日三个贼首就会派人征用铺子,接着无声无息地消失。所以,很多没被邀请在内的商人往往托关系、送厚礼,只求在会上露脸,站着都甘之如饴。”
陆侯爷眯起眼,缓缓点头。这三个贼人,在收敛钱财一道上,简直无所不用其极,令人发指。不过这商会来得正好,他还愁没机会见到另外两个贼首,这不瞌睡了,就有人递枕头来了。
梅常里全部交代完,十分有眼力见地退下了,以恐受苏姑娘刁难。他叹息,这林老板什么都好,就是容易色令智昏。
苏姑娘还不知道,自己在梅先生眼里已经堪比苏妲己了,她挽住陆渭然的手,低声唤他。陆渭然回过神,拍拍她的手,带着心上人往药铺后头走。
药铺后面专门辟了一块地,搭着巨大的木头架子,上下好几层,是用来日后晒药草的,架子最上头栽了一些绿藤,交缠螺旋而上。除了最上头的绿藤,架子两边还栽种了些黄灿灿的向日葵,迎风摇摆。黄绿相间,煞是好看。
陆侯爷带着苏姑娘绕过药草架,来到后面的小木屋。
木屋不大,但是里面的布置却不少,桌椅茶壶等物什一概不缺,甚至最角落那里还摆了一张古琴,烟火气十足。
苏姑娘先坐下来,再伸手来拉忠勇侯,“侯爷,莫气了。”
陆侯爷纵然心里愤懑无奈,满腔怒意,看到她有意地讨笑,也逐渐消了。陆渭然暗自摇头,苏姑娘一笑,爷都昏沉了,哪还会生什么气?
看他坐下来,苏清拿过茶壶给他倒了杯茶,笑盈盈地递给他,陆渭然无奈地接过来,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。
苏姑娘也不躲,乖乖地眨巴这眼睛,陆侯爷心里顿时痒痒起来,将茶一仰头喝了,就想凑过去亲她,但是被苏清侧头躲过去了。
陆渭然诧异,抬眼看来,苏姑娘嘴角挂着狡黠的笑意,伸手圈上他的脖颈,与他额头相触碰,靠近去,徐徐往他唇上吹气,歪头,笑得眉眼弯弯。
陆渭然瞳孔一缩,大手轻按她的头,埋首将人吻住,苏清配合地闭上眼睛。
过了片刻,陆侯爷才把人放开,餍足地摸着她的头发。
苏姑娘红着脸,站起来,走到旁边的古琴前,拨动一根琴弦,发成“铮”地一声,听音辨好坏,这显然是把好琴,苏姑娘兴致来了,“我为侯爷抚琴可好?”
陆渭然眼神温柔,宠溺地点头。
苏姑娘嫣然一笑,手拨动琴弦,乐声切切,高低有序,她现在心情不错,弹奏的曲子也活泼欢快,陆渭然感受到其中的愉悦,和着她的曲子,手指有节奏地敲击在木桌上。
满室温情,妙不可言,一曲奏毕,两人相视一笑,陆侯爷正要开口夸赞,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声音,很快传来愈来愈近的脚步声。
苏清见他突然沉默,侧耳聆听,知道前头有事发生,她走过来,低声问,“侯爷,怎么了?”
“像是有客来了。”
陆渭然话音刚落,梅常里快步走来,弯身作揖,“老爷,外头来了两个人,说是您的表弟和弟媳。”
陆渭然挑眉,心下明白,应该是林未眠来了,只是这弟媳从哪冒出来的?
他朝梅常里点头,示意自己知道了,正要带着苏清往外面走,林未眠自己进来了,旁边还站着一位白衣公子,端得是长身玉立,飘飘若仙,那公子眼睛看到苏清时,还露出善意地笑容。
苏清一愣,“严公子?”
这位白衣公子不是别人,正是之前花魁大比时,明悦楼的头牌,严子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