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能想到,一个皇帝,性子来了,正跟爱妃你侬我侬、亲亲我我时,爱妃突然开口了,不是什么讨饶,也不是什么娇嗔,而是求着你答应给公主的赐婚时,那种想吐血的感觉吗?
几次三番下来,皇帝陛下扛不住了,他把柳元月唤过来,有气无力,“朕答应你了。”
你不要再去打扰其他无关人员了!
陆侯爷心里正纳闷,柳元月却不准备给他时间发呆,她眼睛直直地看着他,天真无暇地问:“忠勇侯的心上人是谁,能不能告诉本宫?本宫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得侯爷的眼。”
她刚刚一直站在屏风后面偷听,他们俩的对话,她听得一字不落。
柳元月问完这话,缓缓勾起嘴角。她就不信,陆渭然敢当着皇阿玛的面,说出那个名字。说出来,不仅是打她的脸,还把天家脸狠狠踩在脚下。
她一个公主还比不过一个青楼妓子?笑话!
而如果说不出来名字,那便是欺君罔上。
“回公主,正是临春楼的妓子,苏姑娘,苏清。”
熟料陆侯爷十分光棍,有一说一,像是完全不过脑。他心下只对苏清默念一句:抱歉。这挡箭牌实在是太好用,流言蜚语来得太是时候。
柳公主一僵,勉强笑道:“这样啊,那本宫就祝侯爷抱得美人归了。”
忠勇侯风度翩翩:“多谢公主。”
柳元月等了一会,不见皇帝出声,暗自咬牙,徐徐告退,转身出殿离开。
实际上,陛下不是没有想法,而是等她离开,才不咸不淡的开口:“忠勇侯,你是觉得我天家公主比不得一个妓子?”
虽然他的语气再平淡不过,但陆渭然知道,这才是皇帝真正发怒的表现。
“臣惶恐,微臣未曾有此想法,只是臣心里已经再装不下旁人,恐委屈公主。再说,苏姑娘还不曾答应臣,臣下正百般追求,无心他故,陛下和臣同为男人,想必是知道的。”
忠勇侯说到此,有些伤心,还留下了几滴鳄鱼泪。
见他混不吝的样子,皇帝陛下额角一抽,头疼地挥手,示意他滚蛋。
陆渭然忙把眼泪擦干,扣了头,滚了。
待出了殿,行至无人处,才收敛表情。他敢直接说出苏清的名字,就是赌皇帝会发怒,但也会重重的抬起,轻轻的放下。
一个娶了妓子的臣子,哪怕再功高震主,又有什么可忌惮的?
他抬头望天:这都是什么事啊!
天地良心,他陆渭然没旁的心思,就只想好好带兵打仗,保家卫国而已。
苏清还不知道自己被忠勇侯坑了,她就是觉得自己唱曲唱得好好的,突然后背发冷。她诧异,现在可是三伏天,怎没来由觉得冷?
她这边笑意盈盈地送走了一个恩客,正倚在床栏边休息。
忠勇侯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了。等她发觉的时候,双手已经被握住了,陆渭然深情款款,“苏姑娘的大恩大德,陆某实在无以为报。”
苏清一头雾水:“?”
苏清疑惑地看他,陆侯爷却已经放开她的手,走到桌旁。
倒了两杯茶,递给她一杯茶,轻轻一碰杯壁,“还请苏姑娘同我干了这杯茶。”
说着他先喝了,目光灼灼地等苏清喝。
苏清:“??”
她半天摸不准头脑,最后实在扛不住陆侯爷炽热的目光,慢慢把杯中的茶饮尽了。
忠勇侯又重新高兴起来,搬了个木凳,放到琴架旁,抬手招呼她过来坐,自己则坐到琴架前。
他的笑容很灿烂,声音温柔动听,“今日,就由在下为苏姑娘弹琴唱曲,苏姑娘且在一旁,好好听着。”
苏清持续:“???”
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?不然忠勇侯怎么突然发癫、说胡话?
她试了试自己的额头,一切正常。自己没毛病,那就是面前这位爷出毛病了。
最后苏清也没说什么,柔柔地坐到了陆渭然旁边,一脸笑意地望着他,“能听侯爷一曲,奴实在是三生有幸。”
陆渭然也笑了,“苏姑娘应得的。”
苏清:“????”
所以他,到底是何意?!!
奈何,苏大花魁习惯了不露声色,凡事不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,再加上忠勇侯身份尊贵,轻易开罪不得,心里气到吐血,面上如常,淡淡笑着颔首,看不出一丝端倪。
苏姑娘狠狠搅弄手中的绢帕,恨恨发誓:他丫的,姓陆的,你给本姑娘等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