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姐。”
晴夕匆匆走来,她原本愤懑,碍于王爷还在里面,走到暖阁外便放慢脚步,规规矩矩地进来,先向姜屿行礼,再对上官婧一欠,“小姐,奴婢遇上陛下了。”
姜屿原本正批着军报,手中的笔一顿,抬眼看向李君酌。
李君酌会意,含糊地答:“请主上放心,陛下有人照顾。”
姜屿收回目光,唇角有过一瞬的上扬,他久绷的心弦终于松了。
“陛下在哪儿,怎么没跟君酌大人一起回来?”上官婧问。
“陛下跟一个婢女在一起,那婢女好生无理!”
姜屿的手再次停住,似随口问了句:“怎么?”
“回王爷,王爷府中有个丫头甚是不懂规矩,陛下乃九五之尊、万金之躯,她竟让陛下捉虫子吓唬奴婢,奴婢不过说了她两句,她还给奴婢脸色看。”
上官婧轻责:“晴夕,你也不懂规矩,这儿是王爷的府邸,你怎能如此莽撞,一点小事也配拿到王爷面前来说?”
“小姐,事关陛下,也能是小事吗,陛下现在还跟那婢女在一起,她那个样子,怎能照顾好陛下。”
“有无受伤?”
“此事王爷无需往心里去,晴夕没事。”
“没病也没伤,你就在这儿喋喋不休地抱怨本王的人,是想让本王给你一个交代?”
姜屿云淡风轻的一句,却吓得晴夕脸色煞白,忙跪下道:“王爷恕罪,奴婢不敢,奴婢只是瞧着那丫头把陛下当个乡野孩子似的照料,有些生气。”
晴夕的话还没说完,上官婧已经拧紧了娥眉盯着她。晴夕看见主子的神色,不敢再往下说,只跪在地上埋低了头。
上官婧起身,欠了欠,“王爷,晴夕是阿婧的婢女,她如此冒失,是阿婧没有教好她,不知那位姑娘是谁,阿婧愿代晴夕向那位姑娘陪个不是。”
“不必了,既是你的人,本王看在你的份上不予追究,回头你也记得告诉她们,本王没什么特别的喜好,唯独喜欢护短。”姜屿抬眼看着上官婧,眸色寡淡。
“是。”上官婧应道。
姜屿放下笔,起身,“本王很久没见到阿衍了,想留他在这儿住上两日,后日本王亲自送他回宫。”
上官婧点点头,“那阿婧就不打扰王爷了,阿婧一会儿便回府。”
姜屿移步离去。上官婧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,直到姜屿从她的视线里消失,她才起身,又唤婢女起来。
“小姐,王爷怎么……怎么反斥责奴婢呢?”
“晴夕,不是我说你,你真是没有眼色,王府的婢女也是你能挑剔的?”上官婧叹道,“你也不动脑子想想,若是个寻常婢女,能被王爷派去照顾陛下?”
晴夕恍然大悟,“姑娘是说,那个婢女可能是……是王爷挑中的那个?”
“看王爷生气的样子,十之。”上官婧面容平静。
微风从吹入阁中,她的一袭素纱裙在风中轻舞,她默然伫立了一阵,丹唇亲启:“走吧……”
姜屿带着李君酌往花园走去,边走边问:“她真不生气了?”
“回主上,寒姑娘是这么说的,毕竟是姑娘家,怄上一夜的气也差不多了。”李君酌又言,“不过方才听上官姑娘的侍女那个意思,她之前应当撞见过寒姑娘和陛下,和寒姑娘似乎闹得不太愉快。”
李君酌知道打狗还得看主人,上官姑娘在周国替主上办事,既有功劳又有苦劳,再加上宣王妃这层关系,那婢女放肆一次,主上也不会计较,只是不知寒姑娘作何想。
主上虽没说话,但他瞧见主上已经加快了脚步。
春风和煦,一枚纸鸢高飞上云端。池边草地上,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如茵的绿草上奔跑。
“姑姑,飞高一点,再高一点。”姜衍拍着手喊道。
华盈寒为了满足小魔王的心愿,一边放线,一边飞快地往后退。
地方宽阔,也没什么下人来往,华盈寒放心大胆地后退,不料撞上了一堵坚实,耳畔还传来悠悠的一句:“你昨日不是还在同本王置气吗,怎么今日就急着投怀送抱了?”
华盈寒一怔,转眼就看见姜屿那张脸近在眼前。
她靠着他,他就让她靠,不退半步。
华盈寒收回目光,想要往前走,想要离他远些,但不知什么时候,他的手已经搂在了她的腰间,让她没办法再把他推得远远的。
“盈盈,你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就告诉本王,别再让本王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你冷待。”
她沉下眸子,“奴婢不敢,请王爷放手。”
姜屿眉宇轻锁。她不是不生气了,为什么还是这种态度?放在前些日子,他如此对她,她就算不情愿也会强行把他的手掰开,而不是客客气气地请他放开。
“今日府上有贵客,王爷不去招待贵客?”
她类似抱怨的一句,让姜屿似乎懂了,懂了她的这通火是新烧起来的。
“哪有什么贵客。”姜屿眉宇舒展,唇角一扬,“盈盈,你难道没有闻见今日府里充斥着一股味道,让本王无心去做其他的事吗?”
“味道?什么味道?”
姜屿微微俯下头,在她耳边郑重地言了一个字:“酸!”
华盈寒莫名其妙,用力推开了他。
别看她的纤纤素手软如无骨,放在他胸膛上将他这么一推,推得他实在有些疼。
姜屿漫不经心地拍平衣上上的褶皱,淡淡道:“你下次若再这样,本王就……”他又贴近了她,压低了声音,“以彼之道还施彼身!”趣读quux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