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玉一挥手,便将这嫁衣从衣架上取下,旋身穿上,竟就似为她量身而做一般。
红玉走到床边,看着正在熟睡中的阮若清,笑道:“没有了嫁衣,我看你明天还怎么嫁。”她轻轻拿起阮若清放在枕边的凤冠,缓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,看着镜中自己毫无瑕疵的容貌,比阮若清不知要胜上好几筹,这个阮若清唯一能赢她的,也只有身世罢了。
红玉举起凤冠,戴在自己头上,重金打造的凤冠,让红玉的头上猛地一重,她看着镜中的自己,幽幽道:“明天,我还要和你嫁同一个男人。”
红玉笑着打开房门,缓步走出相府,穿过黑夜里寂静的青石板街道,一路走回陈府,穿墙而过,坐在陈启飞和阮若清的新房,安静地等着天亮。
她望着门外,看着天光一点点散开,将黑夜驱逐出这片高天厚地。
门外已热闹起来,早起和仆妇打开房门走进来,她们端着一应吉物走到床边,将“枣、花生、桂圆、花子”撒在床上,那些果子穿过红玉的身体,落在柔软的床铺上。
曾经,陈府也这样为她操持过大婚,此情此景,却已物是人非。
红玉几乎能听到,远在另一条街的相府里,阮若清正尖叫着找她的嫁衣,相府肯定乱做一团了。
红玉笑了笑,从床上捡起一颗枣子塞进嘴里去。
门外响起鞭炮声,外面人声鼎沸,宾客已至。红玉的耳边尽是那些虚伪的奉承和虚情假意的奉承,上一次,他们也是这样,这一次,他们仍乐此不疲。
一阵敲锣打鼓,陈启飞骑上高头大马,往相府迎亲去了。红玉依旧坐在新房里,她想着,当陈启飞来揭阮若清的盖头时却看见两个新娘坐在这里,该是一副什么表情。
午时,红玉听见拜堂的声音,接着,阮若清被一众仆人搀扶进来,坐在床边,她就和红玉并排坐着,肩并着肩。
陈启飞还在外面应酬,红玉撩开盖头,看见阮若清穿着一身新的嫁衣,虽不如她身上这件,却也是精工细琢,价值不菲。红玉冷笑,相府果然还是相府。
不知是饿了,还是等得急了,阮若清掀开了盖头,活动了下筋骨,她在新房里转悠着,看看这里,摸摸那里,脸上露出一副不甚满意的表情,似乎还带着些嫌弃。
然后,阮若清有些气馁地坐回床边,她离红玉太近,红玉只好往边上挪一挪。阮若清抓起床铺上的干果,坐在床边想剥开来吃。
红玉微微一笑,使了一个术法。
无论阮若清如何用手、用指甲,用牙,都没法将手里的花生剥开,阮若清一时气恼,将花生甩在地上,抬脚狠狠踩过去,花生还是没有碎。
阮若清恨恨地又跺了几脚,骂道:“陈启飞,你就用这种东西来敷衍我!”
红玉终于还是忍不住,幽幽开口:“知道你为什么剥不开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