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镜子?”李大道,他决不相信这姑娘半夜三更打上门来,只是为了一面镜子。
“镜子!”红玉怒道。
“哦。”李大慌忙从地上爬起来,跑进门房给红玉找了一面镜子出来,下人用的镜子自然好不到哪儿去,可依稀还是能照出人影来,红玉仔细瞧着自己镜子中的脸,没变啊,还是原来的配方,还是原来的味道,这个李大怎么就认不出她来呢?
莫非是陈启飞在搞什么鬼?
想到此处,红玉怒摔了手中的镜子,欺身上来,一手掐住李大的脖子,道:“我再问你一遍,陈启飞何时大婚?”
红玉的指甲倏地变长,陷进李大的脖子中,纵然李大是个傻子,此时也能猜到眼前这女子非寻常人,为了活命,李大结结巴巴道:“明天,就明天。”
“明天?”红玉心底漫上一股冰凉,发妻昨日才死,他明日便要大婚,可真是迫不及待啊。
红玉攥着李大的脖子,就像攥着一把猪肠子,恨不得把屎都给他捏出来,直到李大呼吸渐弱,红玉才堪堪松了手,道:“今日之事不要说出去,待明日陈相公大婚之时,我必有一份大礼相送。”
李大缩在墙角,嗑巴道:“你可不要乱来啊,你要送、送什么给我家相公?”
“这个嘛……”红玉狡黠一笑,道:“到时你自会知晓。”
红玉俯首看着李大,从李大的眼神来看,他确实是不认识她,并不是装的,可是如果他将今晚之事说了出去,让陈启飞有了设防,也是极不好的。
红玉返身走出陈府,抬手一挥,陈府的大门便恢复了原样,她可以想像到,门内的李大定然是惊掉了下巴,如此震慑,足以让他对今晚之事守口如瓶。
红玉化作狐狸往相府跑去,同陈府的寂静不同,相府还亮着灯,恢弘气派的相府大宅,还有丫环宅院里忙碌来往,想必这个阮相爷也是极爱这个女儿的。
阮若清!红玉恨得握紧了拳头,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阮若清,她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,却偏偏要跟她抢一个无名无份的皇子?她拥有着这世间最好的一切,却居然还觊觎着她的男人?
除了陈启飞,她已一无所有,可是这个女人,却连她最后的寄托都要抢走,这到底是为什么?
透过窗子,红玉看到阮若清的母亲正在房里和阮若清泪眼婆娑地说着什么,她拉着阮若清的手,怜爱地摩挲,仿佛一松手,阮若清就会插上翅膀飞走似的。
阮若清的眼睛也红红的,可是嘴角却噙着笑,似乎有感应一般,阮若清的目光朝红玉所在的窗边投过来,红玉一惊,闪身避了过去。
离开阮若清的闺房,红玉在相府的大院转悠着,阮若清的相爷老爹正亲自盯着下人们替阮若清盘点嫁妆,九只红木大箱装得满满当当。
待再转回到阮若清闺房的时候,阮若清的闺房已熄了灯,红玉走进阮若清的房间,看见旁边的架子上撑着阮若清的凤冠霞帔,红玉走过去,摸着那柔软的面料,想起那日从自己腹部汩汩而出的鲜血。
阮若清的这凤冠霞帔,是用她的血染成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