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泽安稍作权衡,就让丁锐一行人带上背篼和撬棍,先跟着自己,说是有办法解决砖石不足的问题。
几日不见,
城东校场的植被又绿一分,颓圮塌陷的砖石压不住苍翠的生命力,就从中钻出来四五团灌木,正开着姹紫嫣红的花。
若不是众人对梨儿阙习惯了,初来乍到之下,还以为到了那处荒郊野岭呢。
而走在队伍后面的丁锐,见杜泽安步履稳健,不同以往,而大有手撕虎豹的气质,他随即一愣,然后不敢置信的试问道:
“大人昨天晋级了?”
“今天。”
众人一听,只知道杜泽安战力又上了一个台阶,便纷纷道喜。
而丁锐却有所不同,他放缓脚步,然后有些担心道:“晋级多有风险,大人你刚才应该找个护法陪在身边,一个人修练实在太危险了。”
我晨练之际,你们都还在梦乡呢,杜泽安暗自腹诽,再说了,整个梨儿阙除洪生之外,谁又对魂力有着较深的领悟?
当然,丁锐此言乃是一番好心,杜泽安肯定不会反驳,于是他接过话头边走边说:“我下回注意。不过话又说回来,你身为墨家子弟自然也学过修练之术,那你身上的魂力波动怎么如此……”
“如此孱弱?”
丁锐见杜泽安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,他不禁苦笑又道:“大人有所不知,我当初所拜学的墨家师父,乃是城里的小司坊,他就只会营造之术。”
“……”杜泽安无语。
而丁锐被杜泽安这么一问,也就打开了话匣子:“他老人家只顾着钻研赚钱的本领,全然没在意徒儿。我学完营造之术后,又独自钻研了两三年机关术,见再也没有长进,就带着几个志同道合的同门跑了。结果刚出城,就被狼头人给盯上了,然后稀里糊涂的就来到了梨儿阙。”
难怪丁锐上次给梨木花枪雕刻阵法时,手艺有些生疏,原来才是师门浅薄,根本就没教他什么扎实的干货。
不过他也算好学,
还知道自学机关术。
这要是常人的话,指不定就在庸师手底下浑浑噩噩的熬日子,一旦立身,就怨天尤人,迷失在滚滚红尘之中了。
丁锐絮絮叨叨了一路,杜泽安也从中得知在梨儿阙的西北方向,尚有一座黄岩城。
但在丁锐仓皇流落之下,他已经不知跑出了多远,也就无从推断那黄岩城与梨儿阙隔着几重山水。
“你不是要找砖瓦么?”
杜泽安带着众人爬上点将台之后,他指着不远处的营房和水榭,然后对丁锐又道:“反正也要清理这些废墟,那就把完好的砖瓦挑出来,顺便再搭建一座砖窑。”
其实杜泽安也想过在原址上,将这些建筑全部修起来,毕竟梨儿阙原先的规划本就十分合理。
可是自己眼下算妇孺,就只有十几号人,根本就用不完这百余亩的大城啊,那还不如拆东墙补西墙,先应应急呢。
杜泽安大手一挥,
遂将众人分成两队。
一队拎着工具去挑选砖瓦,另一队则负责运输,而杜泽安就留下来与新垣野清理地基。
好在点将台是在梨儿阙实力巅峰所筑,用工极为严苛,所以夯土甚是紧密,百余年来根本就没长什么植株。
这清理起来倒是方便,反倒是挖柱洞废了杜泽安不少力气,忙了小半个时辰,也才浅浅刨出两三个。
而这时,
才去营房废墟不久的砖瓦小队,突然大叫,喊着杜泽安非要过去看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