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厅,坑内。
这里本来储存着可以滑动的青石,后来杜泽安被困地堡,就将继龙石给挖完了,所以大厅旁边就陷下一个大坑。
“醒了?那就开始交待吧。”
杜泽安翻了翻毛巾,发现上面黑渍不是别的,而是寻常的木炭条,便一把将污水桶浇在了大嘴怪的头上:“你的同伙呢?他有闲心给秦俑涂鸦,也不愿救你?”
被冷水一刺激,大嘴怪咳着嗓子就醒了过来。他挣扎了四五下,都没摆脱后脖皮上的桎梏,结果一转头就发现自己被一尊结实的土偶紧紧箍在臂弯里,难怪动也不能动。
“你身为汉人,竟然能驱使秦俑?”
杜泽安一听大嘴怪发问,先是一愣,旋即感觉有些莫名其妙:灵渠之水,沟通湘珠两江,楚越民众照用不误;而驰道地通八荒,天下由此熙熙攘攘,也没见谁翻山越岭走小道。
怎么到我这儿,就不能用前朝的东西了?
然而,杜泽安不想跟这丑八怪多废口舌,他蹙眉凛然道:“答非所问,你下次想好再开口!”
秦俑站在坑底,距离杜泽安只有两丈之遥,所以他一感觉到其中的怒意,就赶紧收紧臂圈,勒得大嘴怪连忙叫停。
“大、大人,您尽管问,我不多嘴了!绝对想好之后再说!”
“你同伙呢?那只人面夜鸮呢?”
“同伙?我真的没有同伙啊!至于那只傻鸟,它听说我要到梨儿阙寻宝,早就飞走了,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它的行踪呢!”
杜泽安不信。
因为秦俑虽然憨憨的,但绝对不会在他自己脸上涂鸦,而大嘴怪自从靠近大厅,就一直在我的神识探察范围内,既然不是人面夜鸮,那绝对还有第三者来过。
若是如此,他不仅识破了房梁上的暗弩陷阱,而且还能调戏侦察意识敏锐的秦俑……
那这个第三者有点本事啊!
“我早上躲过洪水之后,回到武库没见到您的尸首。就知道您大难不死,必有后福,那您有这份气运,一定能掌握好领主扳指,从而复兴梨儿阙!”
而大嘴怪见杜泽安半晌没说话,以为自己安全了,便伸手抹了抹脑门上的黄毛,油腔滑调道:“所以呢,您大人有大量,就当我是个臭屁,随便就放……誒?”
射决灵动,息壤翻涌。
杜泽安刚听到臭屁这个字眼,就想起刚才的遭遇,恶心想吐,遂愈发痛恨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丑八怪。
他催动魂力,将射决内的息壤,像开闸放水一样哗哗的放到了坑里:“我上午饶了你一命,你不知感恩,也就算了!居然还跑回梨儿阙,妄想偷盗领主扳指?”
“说!你要领主扳指有什么用!”
大嘴怪看杜泽安突然暴怒,周围的息壤也逐渐淹过了脚踝,心中惊骇万分。他几次想变回原形都没成功,便扯着嗓子大叫道:
“换钱!我想将扳指卖了换钱!”
“找谁换!”杜泽安大呵,继续填土。
“没看清,真、真的不知道!”
杜泽安听到这儿,收了手,便跳下坑去,刨开埋到大嘴怪鼻尖的息壤:“这么说,你是被指使的?那人长什么样?”
大嘴怪被杜泽安这么一折腾,身上的脏水混合着泥土,已经让他蓬头垢面,再加上秦俑勒得太紧,他喘气都有些困难。
但他对上杜泽安审视的眼神,就知道自己若是不说清楚,肯定会被活埋,所以他便一五一十地将此事说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