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裕沉默了,她对断后的何怡喊道:“何大!”
她也不知道何怡姓什么名什么,只能跟着徐愿叫。
何怡根本没分她一个眼神,他匆匆忙忙地在空中画出一笔盾牌,顿时金光闪闪,将魔息暂时挡在盾牌之后。
“少啰嗦,赶紧逃命!”何怡咬着牙说道。
“我会望气,我可以望到圣人在哪。”赵裕说罢,她身边的数人都吸了一口气。
沈皖脸立刻就白了。
以为她和赵裕是废材姐妹一起走,她们凑在一起吹天吹地,自命不凡,可突然有一天发现,听她身边这位不是废材,是天才,她是吹牛,人家是真的牛
可是逃命的时候哪有心情伤春悲秋,但是那种酸溜溜的感觉倒底在心里扎了根。
可是何怡根本没把赵裕当颗葱,隔行如隔山,他哪知道天眼这东西有多稀少。
所以赵裕那边爆出一个大新闻,他还当听到街边大白菜似的,一不动百不摇地守着自己的盾牌,随意地问答:“那你说圣人在哪?”
赵裕神情一肃,瞳孔泛出一道紫光,对着天空扫视一番,随后答道:
“武圣不在宫内,而岳药圣在兰宫玄机阁的天机池,棋圣和书圣已经察觉动静往这里赶了。”
徐愿在棋圣的阵法上划了一道口子,棋圣怎么可能不知道!往这里赶正常。
何怡心不在焉地听着,觉得赵裕还算有两把刷子。
“那你们就往棋圣的方向赶,我断后!”何怡命令道,说罢他再一次请神,一尊女娲娘娘的画像飘向魔息。
但是那群魔息非但没有消停下来,反而被激怒了。
那一团团黑气凝结成形,化成魏潜的模样。
“小崽子,你以为我怕女娲吗?”那人挑着眉毛,不屑地看着何怡,那危险的目光让何怡身后冷汗如水一样留下。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到魔族。
何怡有些懵,魔族连诸神之首女娲都不怕,那它们怕什么?
不过何怡还是拼尽全力地一幅一幅画着,“泰山之巅”,“利刃之剑”,“红日初升”
他能想到的攻击术法用了个遍,但是他耗尽了灵力也一事无成
那人仿佛耍戏何怡一般慢慢走近,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何怡。
“这些年北人吃得多,都忘了南人是什么味道了。”那魔族轻描淡写地说道,“那几个看门的武修味道不怎么样,其实我最喜欢文修,嫩嫩的,最是鲜美。”
何怡听的汗毛倒竖,此时他无计可施,只能束手就擒。
不过那魔族并不急于将何怡一口吞下,它的胃口大得很,它吐出一团魔息,而后那魔息仿佛有意识地围成一个圈,正好将逃跑的赵裕等人也围了进来。
沈皖等人惜命的很,畏惧地一步一步退了回来,而正和那魔族的意思。
赵裕硬挺着,她还不想服输,她要与棋圣接上头!
可是那魔息不依不饶地追着她,围着她打转,不时而蹭过她的衣袖,仿佛伸出长舌舔了一口,而后赵裕身上便多出一道深深的鲜血淋漓的大口子。
赵裕体力不支地倒地,连带着身上的徐愿也栽下来,赵裕护着徐愿不摔到头,她低头一看,徐愿已经醒了过来。
徐愿是痛醒的。
魔息对她的影响比对其他人都大,她仿佛沉入一个梦魇之中。
在噩梦之中她被一缕一缕的黑雾团团围住,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着:
“这不是北周二殿下吗?这不是北周的战神降世吗?这不是镇魔将军,百战百胜吗?”
让人心慌的大笑声此起彼伏,“不过从今往后,你什么也不是!”
“什么也不是”“什么也不是”
这声音固执地在徐愿耳畔徘徊着,突然记忆中一阵无法描述的剧痛刺穿了她。
魔息!魔息竟然钻入她经脉,切碎她的经脉,损坏她的紫府!
不!不!我的刀!我的刀呢!
徐愿绝望地挣扎着,她的落雪刀呢?!
徐愿终于睁开沉重的眼皮,原来只是噩梦不,现实似乎比噩梦还要可怕。
徐愿睁眼就看到自己身边张着血盆大口的魔息。
似乎她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,可她眨巴眨巴眼睛,那些讨厌的家伙依旧在。
看来这是真的了。她能不能再晕过去一把?
“姐们,看来咱们两个真是有缘分,一起被抓,还能一起死。”赵裕自嘲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徐愿撇撇嘴,她还没活够的!
心底有一个声音隐隐告诉道:她的刀,只要唤出她的落雪刀!
怎么唤?
她能唤出绝影,就能唤回落雪刀!
徐愿挣扎地站起,魔息割断她的经脉,但是绝没有断掉她的脊梁。便是真的要死,她也得奋斗着死!
那种熟悉的喷发之感从徐愿心中溢出。
终于一道白光闪现,“哄”的一声劈开魔息的围追堵截,随后寒风忽至,天色一暗,虽初夏时节,却雪花纷飞。
落雪刀,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