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柚从风焓背上跳下，“多谢师兄收留我还送我到房间门口，我可以在王府的哪些地方活动？”

“没有你不能去的地方。”风焓轻弹云柚的额头，“我待会进宫，如果明天回来没看见你练功，你就完了。”

云柚心里甜滋滋的，作势往风焓身上跳，被一掌拍下也不恼，挥着手绢朝风焓喊：“晚点回来哟！”

只见风焓回头一笑，打开一把黑底鹤纹折扇，反手合上再打开，扇骨随着指法变化而变化。

云柚两眼放光，完全无法把视线从那把折扇上移开，连忙改口让他早点回来。

盯着折扇消失在转角，云柚转身锁上门，找出下山前一晚写的大事表，在旁边补充：

住王府——未改变。

风焓遇见白非烟——提前。

盯着大事表犹豫许久，云柚闭上眼睛，将灵力汇于双眼，咬破拇指在眉心划一道血印。

睁眼后，满目疮痍，一杆长枪稳稳插在地面，同时贯穿风焓的身体。

而自己披头散发，赤脚在雪地跳舞，手腕有力地翻转黑底鹤纹折扇，疯疯癫癫的念叨着：“识人入微，破晓云出。一朝明道，鸣凤在竹……”

……

为什么风焓的死期提前了一年？

浑身灵力被抽尽，云柚倒在床上，没有力气思考，就已昏睡过去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门被踢开，云柚睁眼看到一只大手，下意识闭上眼睛，等来却不是巴掌，而是指腹。

“这么怕我死？”风焓搓掉云柚眉心干涸的血迹，单手捏住她的脸，“日上三竿仍未起床修炼，如此懈怠，也好意思说救我？”

“被几个山贼吓得魂都没了，如此胆小，还好意思说保护我？”

云柚把风焓推出门外，捡起曾经是门的木块，“虽然这是你家，但是没了门，我住这儿和住破庙有什么区别？”

风焓侧身躲开飞来的木块，跳到屋檐上，“你不锁门，门会被我踢坏？”

“你就不能用喊的？”云柚紧追不舍。

“锣鼓都敲了，你自己听不到。”

“你也知道我一睡着，敲锣打鼓都听不到，你师妹我仙姿玉貌，叫我别锁门你是何居心！”

……

两人从东院打到西院，又从北院打到南院，家仆们劝着劝着嗑起瓜子。

昨天背着走，今天互相揍，这两人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？

老管家被吵得脑袋嗡嗡作响，没法集中精神算账。

好在中午煮了不少河鲜，趁两人忙着剥壳吃肉，没空吵架，老管家三下五除二打完算盘，效率提高了三倍，人的潜力果真无穷！

吃完饭，云柚又咬了口鲜花饼，却被辣出眼泪？

连灌三杯冷茶，心底涌上一股恶寒，“这味道很熟悉，啊，原来是童年阴影的味道。”

她刚到空云派时，有个师姐很照顾她，热衷于给她做吃的，只是师姐对料理的想法总是异于常人，每道菜都变成了云柚的童年阴影。

风焓幸灾乐祸，“这些点心是宫里送来的，九九师姐在宫里？”

“有可能。”云柚翻开话本，指出其中的“月华香砌，把酒东篱；卷帘听筝，余醉未消。”

“东篱，泛指采菊之地；酒，应该指一个月后的新酒会——她想让我们帮她带东西去新酒会，藏东西的地方和菊花有关。剩下的没看懂。”

云柚思索片刻，又说，“‘听筝’二字倒是让我想起‘曲有误，周郎顾’的典故……难道师姐进宫是为了引起某人注意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