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边书铺门前,宝马香车,橘黄流苏随风摇曳。
十六岁的少女,青衣白裙,回头一笑,腰间铃铛声清脆,两颗小虎牙颇显俏皮可爱,“师兄快点!”
“平时一口一个‘风焓’,有求于我才想起我是师兄?”江边风大,黄袍少年的头发被吹散,手上抱着半米高的书,无法弄开遮住视线的头发,“看不见,没手,帮我绑一下头发。”
“哦。”云柚撩开风焓的头发,指尖无意中碰到他眼角泪痣,一双丹凤眼美得惊心,细碎柔光零星撒在琥珀色的眼眸,堪称绝世。
云柚一时忘了眨眼,喃喃道:“你的眼睛……和她有点像。”
云柚四岁时,两人被魔宗宗主绑架,后来被空云派掌门救了,并成为空云派的弟子。
记忆中,风焓很少真正生气,但每次提起魔宗宗主,上一秒还叽叽喳喳的他立即沉默。
重生到回京前,她已知道魔宗宗主和风焓的关系。
云柚不再多话,继续替他整理头发,却被用力抓住手腕,耳根被风焓低沉愠怒的声音震得酥酥麻麻。
“你故意的?”风焓的耳朵红得能滴出血,不自在地用肩膀蹭脖子,后颈仿佛还停留着云柚手指的柔软。
“你这么用力做什么?我又不是故意提起她的。”云柚甩开风焓的手,后知后觉,“你这不是能空出手吗?”
风焓轻咳一声,嘴上绝不认输,“你单手绑个头发试试?”
云柚小嘴一扁,拿走书,驾走车。
徒留风焓望着远去的马车,放下没来得及碰到马车的腿,脑中全是对云柚的“问候”,从书铺骂到包子铺,饱餐一顿总算气消。
刚走出包子铺却被一位女子叫住,“潞王?王爷,真的是您,您还记得小女子了吗?”
风焓皱起眉头想了许久。
忽然一声马鸣,一阵尖叫,迎面飞来一个装肉馅的木盆,风焓敏捷避开并快速躲在柱子后。
那名女子却没这么好的身手,被肉馅盆扣住头,肩膀堆起肉馅小山,发出的尖叫势要刺破众人耳膜。
“对不住对不住!我这马受惊了,惊扰大家实在不好意思!姑娘你的衣服多少钱,我赔你……”
女子没有理会马贩的道歉,而是咬牙切齿的盯着风焓,“贵国就是这么对待邻国来使的?贵国是否过得太过安逸,想打打战活动活动筋骨?”
“来使?可是来参加新酒会的?”见对方一步步靠近,浑身散发着生肉味,风焓跳到另一根柱子后,拿出一袋银子,“这是场意外,本王也受惊了,贵使不妨先换身衣服,待本王回京一定郑重赔礼道歉。”
女子气愤离开,风焓从柱子后走出,拍拍瑟瑟发抖的马贩,视线停在他不停滴血的双手,“这事不怪你,是她身上的兽皮惊了你的马,你及时拉住马,做的很好。”
御马者惶恐跪下,“草民一人做事一人当,不愿因此事引发两国矛盾,请王爷将草民交上去。”
“假使你真的有错,也该按本朝律法惩处,而非交你出去。蓬峦子民没有被别国欺负的道理。”
“这匹马我买了,多出的钱你拿去治手。”风焓留下一袋银子,牵马离开。
残阳如血。
潞王府门前,飘落满地金黄。
云柚接住几片梧桐叶,靠在石狮上把玩,看到大门开了连忙上前,“我是你们王爷的师妹,你们王爷在吗?不在也没关系,我可以进去等他!”
“上一个冒充我们王爷师兄弟妹骗吃骗喝的人,现在还在吃牢饭。”洒扫小厮警惕的关好门,打量几番,“昨天冒充相府大小姐的也是你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