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怜珠歪着头问,今日她穿了一身蜜色掐边的蕊黄绸衫,在正午的太阳下,整个人仿佛闪着金光。
“祺儿在屋里呆的闷了,我便带她出来走走。”常悦翘不想多生事端,拉着昱祺便想走。
“是珠儿不好。”
常怜珠一步拦在常悦翘面前,脸上的笑容越发娇媚,“若不是各位大人给珠儿贺喜,怎会有这么多麻烦的礼单,怕是累着四姐姐了呢。”
凑得太近,常怜珠发间的簪子太过耀眼,直刺地常悦翘眼睛有些痛。她认得那支簪,自己整理礼单数日,怎会不记得。
珐琅掐丝金线绕展翅大羽镶东珠簪。
这是太子府送来的礼。
“无妨无妨。”
常悦翘眯着眼睛向后退,如今她是为姚夫人做事的,时况不同往日,若是与她起了冲突,姚夫人处理起来也会棘手吧。况且昱祺就在旁边,她的脾气要被被激了起来,则更是彻底糟了。
“四姐姐怎么还带着银簪呀?”常怜珠才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,皱了皱柳眉,回头向姐姐看了一眼。
“珠儿怎么这般不懂事?见四姐姐带的银簪,你还不…”常怜珏太懂自己的妹妹,伸手摸了摸自己发间的簪子,缓缓地说道。
“是了是了!”常怜珠一跺脚,好像才反应过来般,美眸一转,便径直伸手将常悦翘的簪子拔了下来,头发突然失了支撑,一下子全散了下来。常悦翘的发色本就浅,又被风一吹,整个人凌乱不堪。
“你干什么!”
昱祺一把扯住常怜珠。
要在平时,被昱祺这么一拽,常怜珠势必要翻脸。今日却一反常态,不仅不气,却笑得更加开心。
只见她又伸手,将自己的簪子也拔了下来,递给了常悦翘。
“珠儿的簪钗太多了,这支便送给四姐姐好啦。”
“这支簪子是太子的礼,我怎敢收!”
常悦翘浑身一抖,又慌又急地要抽回手,却奈何被常怜珠拉的紧。
“四姐姐千万别客气,太子送珠儿的东西多了,少了支簪子罢了,有什么关系呢?珠儿再向太子讨便是了呢。”
说罢又盈盈地笑了,常怜珠发密且黑,此刻就算是散了头发,不仅不显狼狈,相反,更衬得凝脂如雪,眉眼如画,竟是自有一番姿态。
她将“太子”两字念得重,又是挑着眉,倒好似已嫁去了太子府,还是盛宠之妃。
一声冷笑。
“这怎么忘了祺儿呢?”常怜珏绵绵的声音传来,轻轻走到昱祺身边,“正好四姐姐在整礼单,祺儿去挑就是了,有什么心仪的,拿了便是。”
“不过是支破簪子,祺儿还不稀罕!”
昱祺只觉一股血直冲上脑门,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。
“这话可不能这么讲,”常怜珏担忧的蹲下身子,“这可是太子赐的呢,祺儿可说不得这话,是大不敬呢。”
“我!”
“祺儿!”
常悦翘赶忙拉了拉昱祺,让她不要再讲下去了。
两姐妹娇笑着离去。
昱祺一肚子气地甩开常悦翘的手,恨恨地戳了一圈锦鲤缸,正准备发脾气,一扭头便见常悦翘披头散发地站在一旁,本该最生气的她,只是低着头,眼眶微红。
小人儿心下也不由一阵酸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