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合远推门走进。
一进屋便是一股佛香。
姚夫人已坐在太师椅上,茶都已备好放在一旁。
“见过娘亲。”
昱祺行了个礼,便乖乖走到了姚夫人身边。
“见过老爷。”
常合远点头,坐在椅上,端起了茶杯。
只一启盖,决明子、茉莉与桂花的香气扑鼻而来。香气浓而不浮,爽而不浊。初春当饮花茶,可驱严冬寒气,促阳气生发,又可润肺滋脾,清燥而生津。
姚夫人将今日的事,一一讲给了常合远听。说到常怜珏伤势的时候,轻描淡写地说了句“脸上有划伤,留了点血。”
语气顿了顿,并未将常怜珠点出,只是轻轻叹了口气:
“吕氏这两个女儿,性子倒是随了娘亲,气急了,便口不择言。”
“夫人何出此言?”
姚夫人望了昱祺一眼,摇了摇头。
“老爷,这次春宴,怕是怜珏怜珠,都去不了了。”
伤的只有怜珏,怜珠为何又去不了?
常合远想问,却看姚夫人一脸笃定,又加之刚刚那句话,便也没有问出口。
“夫人如何打算?”
姚夫人轻饮一口茶,道:
“常家人丁兴旺。盛儿虽是远在军旅,可舒儿与南儿却都要到场。加之娴儿与婷儿也要去,就算是女儿家,只有祺儿一人,想来也不会显得空落。”
常合远没有说话。
“娘亲,那祺儿是不是终于可以见到大姐姐与二姐姐了?”
“来京数月,祺儿还没见过吗?”
昱祺摇摇头。
“只见过了姨母,和臻姐姐。还有荔姐姐!”
见昱祺提到臻姐姐,姚夫人不禁叹了口气。
“怎么?谈的可是不顺?”
自从常怜珏嫁入宫中的计划落空,常合远便又开始了新的谋算。想来想去,便觉得姚夫人的妹夫陈家,是个极佳的选择。
自己为京兆府尹,陈大人又是京都护卫使,京城的琐事繁多,而处理起来,却有简单明了的分类:文报府尹,武从卫使。而两家人官场上既是互相照应,又有姚夫人这层亲眷关系。
那陈府只有一位公子,名叫陈轩,昔日在京城时,两家便走得近。陈轩与常怀舒年纪相当,从小便是玩伴,虽是离京有些年头,可这些年来,两家家书不断,又是自幼相识,对陈轩的为人,也算知根知底。
这门姻亲,亦算得上是好签。
本以为计算的周全,却此刻听到姚夫人一声叹气,常合远心中一咯噔。
“那日宴席上,怜珏并不知道臻儿的事。有些话讲得不恰,两人……”
臻儿的事。
昱祺想起来那天,五姐姐几次三番得罪了她,可也不知道到底是怎般缘故。明明都是按她的想法而讲的,偏偏五姐姐说一句,那人脸色便差一分。昱祺也是苦思了许久,仍然不解。
“唉。”
常合远也是一声叹气。
“爹爹,娘亲,你们为何要叹气?那日祺儿也在场,并不觉五姐姐说了什么得罪人的话,倒是那臻姐姐,性子有些古怪。”
“祺儿有所不知啊,你那臻姐姐,也是个命苦的人啊。”
姚夫人将昱祺拉到怀里,解开了多日的疑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