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好想起来了。
墨棠靠着床头,开始着手考虑公证遗嘱的事情。
公证遗嘱的法律效力是最强的,优先与她之前写得那一沓纸的自书遗嘱。
自书遗嘱一般是以最末日期的那一份为有效,而只要有一份公证遗嘱在,无论这份遗嘱的时间是不是在自书遗嘱后面,都以它为最终的遗嘱。
而且还有人保管,也可以让她安心一些。
之前总是怕自己那次抑郁或者轻躁狂发作时犯病把自己写的撕了、烧了、扔了之类的,立了公证遗嘱就不会有这些顾虑了。
先预约一下,下周……周四有课,那周三看看行不行,毕竟不是提前一周预订,不知道能不能成功。
说干就干,她抓起手机就开始预约。
现在的公证处已经可以网上预约了,方便的很,不一会便提交了申请,等待工作日的批准。
她选了两个日子,一个下周三,一个下周五,希望能有一个批下来。
再往后就快期末了,自己太忙,估计没时间去想这个。
随手熄灯,她把自己埋进厚厚的被子里,准备睡觉。
凛冬的夜微凉,月亮挂在澄澈的深色天空上,周遭空荡荡的,显得又大又冷清。
偶尔一阵风拂过枯枝,带来嗖嗖声,让睡在温暖被窝里的墨棠打了个哆嗦。
从刚才预约完开始,她就辗转反侧,一闭眼就要想该如何写那份遗嘱。
不想的话,又会去想其他不好的事。
想吧,又会带出其他不好的事。
真是头疼,烦!
她又一次重重翻身,气呼呼地看着窗帘缝里透出的光。
一定是那光让自己睡不着。
飞快地下床拉紧窗帘,她钻进被窝。
啧,还是睡不着。
屋子的窗帘是不透光的面料,拉上屋里一片漆黑,加上墨棠刚把它拉严实,更是没了一丝光亮。
偏生在这黑暗中容易催生些什么,让她烦躁不安。
又纠结了不知道多久,墨棠猛地掀开被子,一骨碌起来,穿上外套。
忒烦,不睡了!
不知道是不是药量调整的原因,自己到现在也不困。
她打开灯,呆呆地坐在床边,发愣。
干什么好呢?这大半夜的。
才三点多。
要不备课吧。
她简单用冷水洗了把脸,试图让自己如猫挠般的心冷静下来。
把家里客厅卧室厨房的灯一同打开,看着明亮的家,她心里也踏实了一点。
倒不是说怕黑,就是感觉黑漆漆的心里不舒服。
至于怎么个不舒服法儿?墨棠自己也说不明白。
从冰箱里拿了瓶冰酸奶,简单晃了晃,她仰头就猛灌一口。
顿时被冰得浑身一激灵,感觉心里总算不那么烧心烧肺的了。
拿着酸奶,坐到书桌前,她打开电脑,开始备课。
大概六点左右,楚清和走在依旧黑漆漆的A大里,借着为数不多的路灯,往家走去。
因为急诊而被半夜叫去做手术的他现在分外疲惫。
可千万别以为当了主任医师就可以闲下来。
开不完的会,做不完的手术,还要抽出时间授课。
像他这种高精尖人才,一路导师提拔上来,虽然看上去很幸运,比别人早了五年左右坐上主任医师的位置,但背后只有自己知道那些流过的汗和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