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以为凤毓觞说和他住在一起是在逗她玩,直到她去看无妄殿的每一扇门都打不开时,她才明白他并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。
她去找他时,他仿佛正在作画,骨节分明的手指执着笔落在绢帛上,她按着门探了探头便听他淡淡的声音响起:“何事?“
知道他发现自己了,九莲攥着衣服出来说:“我就是来问问住哪里?”
笔尖顿在空中,一滴清墨落在绢帛上晕开淡淡的痕迹,他抬眼望向她,清水般淡的眸子映着不解,意思仿佛在问她,我不是说过和我住在一起吗?
可是她在凡间混迹管了,也难免接受了一些风俗,比如,男女授受不亲,但是她若是这么跟凤毓觞说,不知道后果是什么,再说她来了九重天不就是为了取他的睫毛吗?想到这里她又觉得没什么,于是大刺刺的一头埋进屋子里面,将包裹扔在唯一的一张床上,并且躺了上去,还舒服的长舒了口气。
不知道这床是用什么做的,她只觉得浑身都很畅通,经脉好像被什么冲破一样,十分痛快,不久就舒服的睡着了。
不知道睡了多久,她突然感觉有股凉气在靠近自己,床上还有点挤了,她忍不住伸出脚踢了踢,没踢走,又踢了踢。
凤毓觞无奈的站在他的寒玉床边,这世上,敢把他踢下床的怕是也没有几个人了。
九莲醒来时,二十四天外已经布满星河,而凤毓觞坐在软榻上拄着头仿佛是睡着了,墨发落了一地。她小心翼翼的靠过去,衣衫晃动了烛影,离得近了,她才发现他的睫毛很是纤长,比女子的还要美上许多。
她趴在他跟前看了许久,小心思动了动,心想要不要趁现在用小法术将他的睫毛弄下来,可是看着竟然有些不忍心。
就在她犹豫不定时,外面传来桃花仙人的声音:“凤毓觞,我来给你给你送酒了。”
九莲吓了一跳,看了看四周也没有躲的地方,情急之下化成了本体躲进了凤毓觞的笔池中。他醒时,身旁还有淡淡的花香,眼神若有似无的往那桌上瞧了瞧,又闭上。
桃花仙人风风火火的闯进来,怀里抱着两大坛酒,九莲在水里都能闻到那香喷喷的味道,这凡间有各色没事,九重天有桃花酿,也是一大乐事。
他进来仿佛没有看见凤毓觞似的,来回将屋子转了好多圈才真的好像才看见他似的说:“原来你在这,看我这几日酿酒把头都酿晕了。”
半躺在软榻上的人眼里似乎带着淡淡的笑意,虽然不仔细看并看不出来,“淘气。”
九莲惊诧从凤毓觞嘴里能听见这样的形容词,可桃花仙人却以为这个形容词急的直跺脚:“都说了别喊我的名子,就算喊也把后面的字咬轻一点,是‘棋’。”
原来是他的名字,桃棋,淘气,这样想想她也忍不住笑了,笔池上徐徐冒上去几个泡泡。凤毓觞从软榻上站起来,漫不经心的走到桌子旁拿起笔。
桃棋左右又看了看,试探的问:“听说你收了个仙侍?“
八卦,真是八卦,九莲在心里想,怎么他收了个仙侍整个九重天的人都要惊奇上一番。
凤毓觞在笔砚上沾了沾墨,又沾了沾,直到整个笔都黑了,才从鼻子里发出个:“嗯。”
“那…人呢?”
“我有说是人吗?”他抬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