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板摆手:“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。虽然她自个不曾说,可小人看得出来,她是玉水河下游的。”
玉水河的下游过南巷,在南巷的河边上,开着一溜儿的秦楼楚馆。其中最有名的要数画楼,名字上就比留春阁、相思榭什么的胜了一招,简明扼要、直白坦诚。
“南巷唱戏的、玉水河畔的,无情无义啊。朝廷里头任职的,怎么就着了她的道呢?人财两空啊。”
季鸿升出来的时候,袖子里揣着一盒玉女桃花粉。唐玉正在抹嘴,叫打包两份给他带回去。
“唐二。”季鸿升一撩袍子,在唐玉身边坐下,”如果咱们晚上要去玉水河下游,算公干吗?银子报吗?”
内宫,掖庭。
“你说实话。”虞清晏看着怜贵人往被子里一缩,有点生气了,“说了实话朕不会怪你。宁王的事情你知道多少?怎么知道的?”
虞凛怎么都解释不通,现在后悔极了,昨天就不该让宋宫正给皇帝带话。
今天的午膳是虞清晏带来的,虞凛自然照单收下。刚吃完,皇帝就开始说:子不语,怪力乱神;要敬鬼神而远之;可能是你看到的是树影子,要不是外头小宫女胡说,你怎么知道那是宁王……
“嗯,可能真是树杈,看着像宁王身上插着箭。”虞凛吃饱了,说话就不过脑子了。
“宁王身上插着箭?”
完了,说错话了。怜贵人不该知道宁王死亡的真相。
皇帝挥挥手,让德申和一众宫人都退下:“朕一直觉得这几天你很奇怪。从侍寝开始,到你对宁王、魏王、代王、先怀王的了解。纾意,你能告诉朕,这是为什么吗?”
“宫人的议论罢了。”虞凛转身缩回床上。
“朕也知道宫人议论什么,有些事情,他们可不知道。”虞清晏跟着坐到了床边,“你好像对宁王很是不喜。”
“他……不守礼法,觊觎皇位……”虞凛想着当年太宗皇帝给宁王定的罪。
“这都是摆在明面上说的,朕想知道你为什么恨他。”虞清晏抬起虞凛的下巴,“是不是因为,宁王给讨伐秦逆起的头?”
怎么又扯到秦王了?!
秦王死于太宗皇帝和宁王的联手,怜贵人憎恶害死秦王的人?虞清晏给的这个罪名可太大了。
等等,林春水、林纾意,哪个才是怜贵人的名字?怜贵人和秦王有关系……
虞凛突然有了一个想法。
虽然目前还没有任何切实的理由来证明,虽然当年在太宗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很困难。
“秦庶人死有余辜。”虞凛必须把秦王的罪名咬死了,不然天下归晋就不合理了,“臣妾在宫里这么多年,宁王的事情也不是今天才听说的。宁王为一己私欲祸乱天下,若不是太宗终结乱世,京兆城就会有更多人家破人亡,这就是臣妾憎恶他的原因。”
虞清晏捏住他下巴的力道松了开来,虞凛松了口气,缓缓地伏在了被褥上。
杀千刀的宁王!虞凛攥紧了褥子,垂涎帝位、引战天下、残害亲族,还有人称他为贤王?每当想起绥安火烧一样通红的天、京兆硝烟炮火中屹立的城墙,还有千里之外的江南,虞凛就恨不得生啖其肉,饮其血,将其挫骨扬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