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惜了,也是宫里的老人了。”四选一,三个小宫女还是周姑姑。
“是啊。”
竟然是她。
虞凛有点想不明白,真的是周慈吗?
阖宫上下,她在宫里的时间最长,大家对她都是敬重的,怜贵人之前应该也不是个苛责奴婢的人,她是受人指使的,还是自己对怜贵人有怨?之前黄芪的事情,是不是她贼喊捉贼?
虞凛看着尚司正调来的女史,把羊排上的肉切成适合入口的大小,放到白瓷小碟里头,一阵索然无味。在边川的时候,牛羊肉都是自己烤、自己切,抹上一把粗盐、孜然什么的,在风餐露宿、爬冰卧雪的征战途中,那味道很是让人难忘。现在这放在小瓷碟里头,精心炙烤过的羊肉,口味必然比当时虞凛自己胡乱抹调料的要强,可不知是因为怜贵人本就胃口小,还是当下境况实在让人心烦,虞凛确实不想动筷子。
“贵人,吃几口吧。等着朝晖殿解禁了,您就能见到皇上了。”尚司正确实是个好心热心的人,可惜不大通透。
虞凛叹了一口气,拿起筷子,准备随便吃两口。
谁知还没下筷,外头来了御前司的人,为首的说道:“奉天承运皇帝,诏曰:贵人李氏,辜负圣恩,行巫蛊厌胜之事。着宫正司带入掖庭,严加看管。钦此。”
今日一早,虞清晏先去给太后问了安,然后就回了御书房,让人传季鸿升过来。
在季鸿升到之前,皇帝叫来了宫正司的人。
宋宫正亲自来的。
“今个是第四天了,你们查出什么东西没有?”虞清晏随手翻了翻宫正司送来的案卷。
“回禀皇上,奴婢带着宫正司的人查探了朝晖殿宫人,以及璀星、汐月,从前在哪处供职、做过什么事情。乐泱宫的两位是一直跟在太后身边的,履历清楚清白;朝晖殿的琼枝十二岁进宫,在尚膳局做事,先帝时被当时的皇后、如今的太后调到东宫,怜贵人进东宫的时候就带着她了;两个小太监和三个小宫女,都是昭定元年从尚寝局调来的新人,没什么根基的。只有那位周姑姑,先帝朝在尚衣局供职,负责的是当时太子妃的衣冠。”
“宋宫正,你可是在暗示皇后啊?”虞清晏看着面前垂首而立,眼观鼻、鼻观心的女官。
“皇上问奴婢查出了什么,奴婢确实就查出了这些。”宋宫正神色不变,“但只有这些,并不能断定事实。周慈在尚衣局掌管太子妃的衣冠,当时却未必和太子妃相识;皇上登基之后,皇后同她就更没有联系了,唯有贵人向中宫请安的时候,才会跟着去长禧宫。”
“那你们不就是什么都没查出来?”
“宫正司已经审问过宫人了,再往下查,就得向贵人主子问话了。”宋宫正端正地跪下,“太后身边的两位,确实说过周慈可疑。贵人问她小产后的药方,隔天就让宫里其他的奴婢知道了;还有中宫赏的元宵,只有她吃得最少。但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不能定罪,她在审问中的供词,也没有错漏之处;她的房间里头,也没有雕刻的刀具等物什。如今宫里的奴婢们都查完了,贵人是皇上的妃嫔,按照规矩,若要问话需得陛下谕旨。”
宋宫正双手叠在地上,以额触地。
“你先下去吧。”皇帝挥手,“马上有朝臣要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