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弟子听得目瞪口呆,惊似分开八片顶阳骨,倾下半捅冰雪来!左右顾盼,人人面色凝重,心怦怦直跳,大气都不敢出一声,半晌语言不得。
“据回门弟子来报,山下若木村已有近一半村户染上了相同的怪疾。”
“啊?这么严重?”璇滢教谕大惊,眉头紧锁,和王夔使了个眼色,随即说道:“走!”
话音甫落,众弟子只觉得眼前两道金光一闪,璇滢二人身影便从座位上倏忽不见,一眨眼,已然出现在听书阁外。
来人起身,又转向忠尧,欠身行礼道:“宗主有令,请忠尧师弟也一同前往议事厅。”
“我?”忠尧始料不及,吃惊地说道,用手指着自己,显得有些意外。
“还在磨蹭什么?!”听书阁外传来璇滢教谕的声音,一道赤练轻纱陡然飞至,像长了眼睛一般在忠尧身上裹了几圈,忠尧双手被缚、无法动弹,只能错愕地看着这一切,众弟子也是惊诧不已,一阵骚动。黎诗和上官凌投来关切的目光,忠尧瞥了一眼旁边的子翃,似乎喘不过气来,口中努力挤出一句话:“有点紧……”
子翃刚要说什么,不料赤练一拽,忠尧便身不由己地飞了出去,留下一声惨叫。
“哎唉呀……”
“忠尧哥哥!……”
璇滢、王夔二人带着忠尧及至议事厅,发现除了闭关的司雪衣长老外,邱玠余长老已赫然在侧,正与宗主蓝楚漓在商议着什么。
“璇滢见过宗主、邱长老。”
“王夔见过宗主、邱长老。”
“弟子忠尧见过宗主与邱长老。”
三人分别欠身行礼见过宗主与邱玠余,蓝楚漓见状,说道:“事发突然,情况紧急,不必拘礼。”
忠尧一听,心知事关重大,只是不知为何宗主点名要自己这样一个小辈参加,甚为疑惑。蓝楚漓似乎看出了忠尧的不解,于是便问道:“忠尧,你可知为何唤你一道前来?”
“弟子驽钝,实在不知,还请宗主示下。”忠尧拱手,坦白相告。
蓝楚漓也是开诚布公,正色说道:“前些时日,门内发生的中毒事件,你应对得当,功劳不小,也看出你对医理颇为通晓,此次事态严重或许超乎寻常,又值昆羽决胜前夕,是以希望你也一起参与,集本门全力,尽快将事情平息,妥善处理完毕。”
“哦”忠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,打消了心头的疑惑。
蓝楚漓当下便将发现怪疾的经过原原本本叙述了一遍。
原来,昨日为昆羽宗送菜的村民傅家夑未准时前来,师门便派了两名弟子下山查探。这两名弟子行至山下若木村中,找到了一直为师门送菜的村民傅家夑,可是他还未出家门,便在院内倒地不起,背篓也倾侧在一旁,本来应送至宗门的蔬菜散落一地。两名弟子将这村民扶至屋内床上休息,仔细观察了傅家夑的症状,经询问得知,傅家夑是突然发病,头昏眩晕,高烧不止,浑身恶寒畏冷,急起寒战,还时不时呕逆、吐血,整个人的状态就是奄奄一息,命悬一线。
傅家夑之妻兰英归家后见状,吓得心惊胆战,急匆匆去往金乌镇医馆寻大夫去了。两名弟子心下不敢迟疑,在村里查探了一番,发现至少十室五疾,连路边都有村民不断倒下,便不敢有丝毫耽搁,即刻赶赴师门回禀,不料人刚进至南阙门,便栽倒在地,幸得值守的弟子迅速将之安置回房休息,现正躺在床榻上,虽已经紧急从炼丹房取了回魂散和护脉丹给他们服下,但回魂散只是用于气脉虚弱,而护脉丹也仅能暂时护住经脉不受进一步伤害,目前病症似乎仍未有好转。并且,负责照料二人的另外两名弟子现也身染怪疾,发病情形如出一辙……
璇滢听了事件的经过,面色凝重,问道:“四名身染重疾的弟子现下何处?”
“在内门弟子起居处。”蓝楚漓答道。
璇滢教谕眉头微蹙,一似西施心着痛。沉思片刻,冷静地分析后,给出了她的见解:“如此说来,这怪疾应是从若木村中发现,再经由送菜的村民传给了本门下山探查的弟子,后又经探查弟子,传染给了负责照料的弟子,至少有两点可以确定,一是此疾来势凶猛,可以互相传染,此为蔓延之疫病二是必须当机立断,切断任何可能的传染源和传播途径。”
忠尧心里对璇滢的钦佩不禁又多了几分。
“忠尧,你对此有何看法?”蓝楚漓忽然问道。
忠尧整理了一下思绪,前面根据宗主蓝楚漓的描述,他也思量了许多,试图找出问题所在,但现在还未亲眼看到怪疾的症状,还不敢轻易下结论。于是,他想了想,便说道:“璇滢老师分析得条条在理,我非常赞同,如若是疫病,当务之急是先控制疫情扩大蔓延之势,阻隔一切可能的传染途径,找到传染源并坚决焚毁之。至于疫病本身,还需要实地勘察和诊断过后方才好下结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