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翃心里暗叫了一声“不好”,勉强催动灵力,左手扶住清泉剑身,推出一个半圆形的宝蓝色防护屏障,但因攻击力太大,瞬间被击得粉碎,格挡中两人下意识避开攻击,跳向路边却撞到树干反弹回来摔倒在地,均被数支冰刺击伤,清泉剑和金羽剑也被震落在地。
一波密集的冰刺急促地打在子翃和黎诗原来站立的地方,二人躺在地上口吐鲜血,疼痛不已。
树上的忠尧看在眼里,急在心里,正想着怎么救人,甚至攥紧的双拳指缝间都夹满了冰魄银针,未曾想这野利竟然晃悠悠往子翃和黎诗走了过来,这说来也巧,子翃和黎诗现下所躺之处就正好在忠尧树下!
“有了!”忠尧嘴角勾起,脸上闪现出一丝狡黠的坏笑,收起银针,右掌摊开,一只黄脚胡蜂出现在掌心,忠尧将嘴巴凑近胡蜂,唇齿微动念了念,胡蜂便轻轻飞走了。
此刻,野利已经走到树下,一脚踩在子翃胸口:“说!扶桑神树下的密室中有什么秘密?是否真有一只灵兽守护着至高玄功宝典?”说罢合上折扇,右手一挥,折扇指向黎诗,“如果你不说,我就杀了她!”
“师兄,不要管我,”黎诗和子翃对望了一眼,坚定地对野利说道,“狗贼,要杀要剐,悉听尊便!”
“哟呵,骨头还挺硬啊,”野利说的这个“硬”字特别重,踏在子翃胸口的脚更加用力了,直疼得子翃咬紧牙关闷声呻吟,鬓角已有绿豆大小的汗珠渗出。
“师兄……”黎诗失声喊道,泪眼婆娑。
“你要是心疼他,你告诉我也行啊,”野利一边继续用力踩着子翃胸口,一边恶狠狠对黎诗说道,“你要是不说,我还可以扒光……”
蓦地,野利话音如丘而止。
毫无任何预兆地,一罐粘粘的、甜甜的糖水从头顶倒了下来,不偏不倚正好淋在了野利头上、身上。
野利凝睇瞅了瞅衣服上被淋湿的地方,顿时火冒三丈,暴跳如雷,抬头望去,只见一人影飘身而下,竟然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,一副满脸堆笑、人畜无害的神情。片片火红的枫叶随风而下,散发出阵阵泥土的清香,缓缓盘旋,翩翩起舞,闪烁着惹眼的喜色,辉映着夕阳的余晖,似一只只蝴蝶,亲吻过忠尧的鼻尖,落在脚边。
“兄台,”忠尧挠了挠头,“实在不好意思,我本来想用糖水在树上引胡蜂的,哪知你英明神武,这么厉害,随便一发功就把我挂在树上的蜜罐给震翻了,但是我没想到竟然糖水会淋在你身上……”忠尧说着的声音越来越轻。
“糖水?!”野利摸了摸脸上挂着的糖水,果然粘粘的,简直怒不可遏,也想不明白,这他大爷的怎么就又冒出一个人来?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?!
子翃张目结舌,惊奇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,不禁乐不可支。黎诗也是喜从天降,惊异地望着忠尧,身上的伤痛已浑然不觉,夕日红霞,枫叶流丹,秋景瑰艳,竟似有一种“与君初相识,犹如故人归”之感。
“小子,你这是茅房里打灯笼找死照屎!我先杀了你以解心头之恨!”
“等、等下!”忠尧连忙摆手,右手食指害怕地指了指野利身后,“胡、胡蜂,马蜂,来了。”
野利作颦眉状,侧耳倾听,果然听见一片“嗡嗡”地飞舞声已近在咫尺,扭头一看,顿时吓着屁滚尿流,面容失色,妈呀,一大群胡蜂正向他飞来,密密麻麻、黑压压一片难以计数。野利无暇多想,哀嚎着拔腿就跑,后面一片胡蜂云紧追不舍。
子翃和黎诗二人相视而笑,实在是觉得幸运,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,各自拾回长剑归剑入鞘。
“多谢公子出手相救。”二人欠身,两手合持交握平叠,掌心朝内,正对胸口,左右拇指相扣,拱手行揖礼,子翃右手在内,左手在外,黎诗反之。
“路见不平,拔刀相助,只是举手之劳,二位不必挂齿。”忠尧有点不好意思,他这人就是有点谦虚,脸皮薄。
“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?”子翃说道,“也便将来子翃报答救命之恩。”
“你们就叫我忠尧吧!其实,我这次来金乌岛是想参加昆羽宗入门选拔通试的……”
“啊,是这样啊!那真是太好了!”黎诗一听原来忠尧是来参加昆羽宗入门通试的,兴奋不已,搏髀而抃笑道,“那以后我们就都是同门弟子了!”
“忠尧,我尚有一事不明,还望赐教。”子翃似有疑惑,“刚刚其实也有几滴糖水溅到了我衣服上,为何胡蜂没有蜇我,反倒只是追着野利而去?”
“嗯……其实,胡蜂只是对动的物体比较敏感,第一时间应该是镇定,立在原地不动的。遭遇胡蜂群后,应尽量用衣服包裹住头部,匍匐在地上往地势低洼处打滚。被蜇后,应立即用手挤压被蜇伤部位,挤出毒液。因为蜂液是碱性的,可用弱酸性的液体如食醋清洗被蜇处进行中和。但如果出现呼吸困难,或者呼吸声音变粗,就需要尽快救治了。”忠尧毕竟师从鹖冠子先生多年,学贯百家,一些医理、秘术,对动植物的研习自然不在话下,“当然,胡蜂不叮你,主要还是因为你衣服上的糖水实在是溅得很少,忽略了你吧。”
本来忠尧还想说胡蜂不蜇子翃的第二个原因是因为他使用了秘术,但是转眼一想,还是不要显山露水的好,是以又把话咽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