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好了,就姑且信你一次。但看你的打扮,不像本地人士,应该是从岛外来的吧?”吧字声音未落,上官凌身形遽然一闪,陡然出现在忠尧面前,右手往左一横,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剑架在忠尧的脖子上。这一切太突然,还着实把忠尧吓了一跳。
“说!你到金乌岛来做什么?有何目的?”上官凌故意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。
忠尧大骇,眼睛瞅了瞅横在自己颈边的明晃晃的长剑,定了定神,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,说道:“上官姐姐,我说我来金乌岛拜师的,你信吗?你肯定不信。可是我真的是来求仙问道,拜师学艺的啊”
说罢,指了指剑身,作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:“先把剑拿开好不好?姐姐武艺超群,此剑寒光闪闪,剑气逼人,一看就知道是名剑!小生即使眼拙,也能看出此剑乃天下名剑之一的湛卢啊!姐姐只要动动小手指便能一剑封喉,小生还有豆蔻年华、大好前程,怎敢造次?再说了,姐姐也不能这么对待救命恩公是不是?”
听到“救命恩公”四个字,上官凌迟疑了一下,眼神中浮现一丝犹疑。忠尧看在眼里,心中暗暗一笑,趁机装可怜,哀求道:“在下年方十六,尚未婚配嫁娶,没有完成人生试炼,还有老祖宗交代的任务等着我去完成……”
“试炼?任务?老实交代,什么试炼,什么任务?”
“你先把剑收了,我再告诉你。”
“谅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样。”言罢,上官凌念力发动,灵力运行,右手中的湛卢剑化作一缕翡翠色烟,消失不见。
“说吧!”
“你真的要知道我的人生试炼和任务?”忠尧故意把“真的”两个字念得很重,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上官凌,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“嗯,快说。”上官凌郑重地点了点头。
“你答应知道我的试炼和任务后,不许打我、不许骂我、不许杀我、不许……不许整我!”
“行行,你快说吧。”上官凌有些不耐烦了。
“我的人生试炼其实就是相亲啊!”
“老祖宗给我的任务就是娶个媳妇到自家传宗接代!”
“你……”
听到什么试炼是相亲,任务是传宗接代,上官凌知道上当了,顿时颦眉娇嗔,羞得双颊绯红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只是气急败坏地“哼”着,一个劲儿地直跺脚。
忠尧自知这下闯祸惹恼了上官凌,再不走估计不死也得扒层皮,趁着上官凌生气跺脚那会儿,赶紧往草丛中一跳,脚底下抹油三下五除二溜了个没影儿。
“师姐,我叫忠尧!我们后会有期!”
等上官凌回过神来,忠尧人已不见,气得粉拳紧紧握在胸前,蓦地发出一声怒吼,惊起林间雅雀无数。
话说野利遁去,足足飞奔了近半柱香工夫才在林间小道上停下。此时,抬头一望,猛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棵参天巨树,不由一怔。
此树甚巨,高约二千丈,枝叶如云,举目仰望,人就像蝼蚁蚍蜉一般,巨大与渺小的对比令人心生震撼。
“难道这就是同根偶生、相互依倚的扶桑神树?”
野利脑海中泛起关于扶桑神树的传闻,据说这颗扶桑神树直径需二千余成人才能合围,是金乌岛和昆羽宗的镇岛之树,树下有机关密室,藏有朱雀派和昆羽宗建派以来的重大秘密,历来被昆羽宗列为禁地,一般弟子和外人皆不许入内。
“既来之,则探之。不久之后,师尊一行便到金乌岛了,此次师尊令我和师兄呼延硕先行上岛打前站,一探虚实,不知师兄潜入昆羽宗可有收获?据说,眼前的这株扶桑神树下的密室还极可能藏有昆羽宗最高功法和秘笈,不入虎穴焉得虎子?”野利思忖道,轻轻“哼”了一声,嘴角泛起一丝微笑。
想到这里,野利当下便提气纵身,向扶桑神树飞身而去。
树后,忠尧踱步走了出来,望着前方野利几个起落消逝的身影,左手背自然而然地托起右肘,下颌贴近右手拇指和食指虎口处,食指在下巴边缘若有所思地捋了捋。稍顷,身影一晃,化作一道青光剑影也直奔扶桑神树方向而去。
扶桑树下,微风乍起,草木摇落,群燕辞归,片片泛黄的心形桑叶不时飘落而下。
这里的确是昆羽宗的禁地,扶桑神树巨大的躯干有三分之一竟与旁边的山崖峭壁相连,树下的草丛和乱石中隐藏了一个山洞,洞内入口处是一扇厚重的石门,石门上方隐隐刻着“昆羽禁地”四个篆体大字。这石门看似稀松平常,但却似乎并没有开启的机关,因昆羽宗不但在洞口设下结界,还在门上施加了禁制法术。
扶桑树下有昆羽宗弟子两名一组不断巡逻值守,每名弟子均佩长剑,身着统一的柔黄练功服,肩部、领口和袖口均绣有朱雀纹、火焰纹。
野利藏在树后,仔细观察了四周,确定并无其他巡逻弟子后,捡起一块石头,趁着两名巡逻弟子背向自己时,急遽出手,石块挥手一掷,“咚”地一声闷响不偏不倚正好击中右边弟子的哑门穴,该弟子应声倒地,不省人事。
另一名弟子眼见同伴倒地不醒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下意识立刻拔出长剑,四下张望,神情警惕而又惊恐:“何人胆敢在昆羽宗地盘上撒野?!还不快快现身!”
“扶桑神树名震四海,本公子听闻关于它的许多秘密,一时好奇,便特地来看看。”野利从树后信步走出,左手负于身后,右手一甩,拇指用力外顶、食指和中指同时向内用力,折叠字扇顺势展开广尺有余,悠闲地摇着,扇子上用行书分明写着一个大大的“玄”字,“玄”字下还有一行小字,诗曰:郴江幸自绕郴山,为谁流下潇湘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