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我不知内情,也许还会好奇为什么叶欢不将那日她与秦夫人的对话说于我们听,但既然知道内情,便也没有多问。
我知晓叶欢所述的故事也已经到了尾声,便将手中的书稿往段傅均那里移了移。这次段傅均倒是识趣,抬头回应了我一个“明白了”的眼神。
叶欢虽未将她与秦夫人的对话内容说于我们听,不过她还是道出了离开秦府的原因:叶家服罪,是因为秦练文出面作证,道是叶之书通敌叛国,确有其事。
我见叶欢扶额,露出凄惨的笑来,大概是因为思绪乱了,所以她说话时断断续续地:“我,我竟不知他欲意何为,为何一面同我山盟海誓,一面却要将叶家置于死地。他对我到底有几分真,几分假?”
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她,只是默默叹了口气。朝段傅均投去求助的目光。
她的记忆很多地方已经出现错乱,我想,她并不是出于本意来骗我们,而是在她的记忆中,事实本是如此。
我正思索该从哪里入手,一点一点将事实引出来时,段傅均便先开了口。
他悠然端起茶盏,放至唇边时问道:“你不知他为何要这么做?”
叶欢惨笑,好似段傅均问了一句笑话,回答道:“我若是知道,便不会来这里了。”
话说到这里,我便以为叶欢来惜卿阁,最初说是求见秦练文一面,问他一句为什么,是问他为什么要陷害叶家时,却不料叶欢只是淡淡摇了摇头。
她说道:“我走后,秦夫人捏造了我的死讯。我是想问他,为什么做了这些事,却又自缢于三沁池。三沁池啊,是他爽约的地方,是我等了他一天的地方。”
我不禁一愣,还未发出感叹,又听见叶欢说道:“可是无人见过秦练文的尸骨,我便猜想他并没有死,可我再也找不到他了。”说着她向我投来目光,说道:“所以我来这里,我想你们一定能帮我找到他。”
我抿了抿嘴,与段傅均对视一眼,原来还有这么一出。她竟是将一切无缝衔接起来。想来,已是到了将所有真相说出来的时候,难为我憋了这么久,终于可以一吐为快。
所以,我最后还是无奈地冲她摇了摇头:“如果我是你,我便不会许下这个愿望。”
话音落地的一瞬,叶欢神色一变。我赶紧又说道:“不过你先别着急,容我先与你说些事情来听,可好?”
听到我后面的话出口后,叶欢终于又平静下来看着我,等着我的后话。
于此,我便将一些事情娓娓道来。
事实上,秦练文会出面作证,不过是叶之书所求罢了。
他虽荒唐,却在最后关头,为自己的妹妹谋了一条生路。
我于牢狱中见到秦练文去看叶之书之前,叶广安怒骂叶之书之后,想办法见了真相。便是叶欢成亲前一夜,叶之书潜入秦府,跪在秦练文面前,重重磕头求他带叶欢走。
我记得叶之书当时是这么说的:“阿欢心悦于你,若是秦公子有意,请带她走。我与父亲都想保下阿欢,可我又不愿阿欢嫁于一个她不爱的人,了却此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