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哥都是我的错,是我不对,我该死,嫂子其实没有克扣我月例银子,私底下还接济我不少,是我前几天跟宫里玉妃娘娘家的四表舅的侄子赌输了钱,怕你知道,所以动起了分家的念头。”
“你要真想出气,就打我一巴掌吧,不过别打右边啊,婉清姐刚来就打了我一巴掌,现在都没消下去呢。”
佟恪文心里确实憋着火,自家原本和和睦睦的,就是被眼前这个被父母惯坏的幼弟害得自己快要家破人亡了,抬起手便要打下去,只听里间传来“哇”的一声。
丫鬟跑出来大喊:“老爷,夫人生了,夫人生了。”
佟恪文与国公夫妇立即围上前去询问:“夫人怎么样有没有危险?”看上去丝毫不在乎孩子的情况。
名唤翠竹的丫鬟连忙答道:“夫人很好,大小姐的医术简直太神了,夫人原本大出血不止,被大小姐的药灌下去立马止了血,也终于有力气生下了小少爷。”
至此,佟恪文紧绷了一下午的神经瞬间松弛,一屁股坐倒在冰凉的石板上,三十多岁的人了,哭的像个孩子,不知为何而哭为何而笑。
佟婉清将侄子抱给国公夫人,叮嘱了几句产后调理的要领,走出房间,只看见大哥坐在地上笑着哭,哭着笑,弟弟坐在旁边捂着脸不知所措。
情商不高的她歪着头想了一下,嗯,师傅说自己应该合群,席地而坐,兄妹三人谁也不说话一直坐到了天明。
天刚朦朦亮,其余几个在京成了家搬出去的佟家子女听说家里出事,急忙赶了回来,进门瞧见了这荒诞的一幕。
佟恪文整理好情绪站起,毕竟是大哥不能在几个弟弟妹妹跟前丢脸,更何况自己刚出生的儿子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。
陪他呆坐一夜,浑身腰酸背痛的佟恪定与佟婉清也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尘,开口道:“大哥,赶紧进去看看大嫂和侄儿吧。”
“不急,我们之间好像有事没解决。”佟恪文幽幽说道,听得佟恪定浑身直起鸡皮疙瘩,一咬牙,“实在不行,您冲我左半边脸照死打一巴掌。”
兄长摆了摆手,“我打你做甚,恪定,我是想说,你该找一门亲事了。”
“啊!”
......
“就这样,咱们昔日鎏金河上的如意小郎君,变成了定国大将军薛岳青的女婿,从此别说逛青楼了,稍微往别的女人身上看一眼,回家都得睡书房,薛大小姐不愧将门虎女,京师妇人的表率。”
步子语扳开手指头算了算:“莫非你口中的佟家女指的便是这位佟三爷的女儿,可论起岁数怕得有四五十岁了吧。”
“错了错了,佟三爷膝下仅有一个独子,正是当今的户部侍郎佟墨佟大人。”
“说重点”,步子语一盏茶都喝完了,口中明显有些不耐烦,但细观其眼角却泛起一丝笑意。
“嘿,客官,你还没听出来吗,佟家女便是这位佟三老爷子的孙女,名唤佟瑶,豆蔻年华冠以才女之名,誉满京城,江湖百晓楼将其容貌列为胭脂榜上第三,评语貌似只有一条。”
“如此之家,如此之女,汝可欲娶之?”
打开手中那副山水折扇,画的是那锦绣山河,步子语笑道:“有何不可?”
小二嘴上说是是是,私下却在腹诽:“每日来我们悦来客栈吃饭,如你一般说这话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,专给爷送钱的货色,人家能看得上你?”
抬头瞟了一眼对面的客官,小二伸手便要去拿桌上那锭白花花的银子,却有些傻了眼,世间怎会有笑的如此好看的男子。
“店家,店家,你要不拿我可就收回去。”步子语注意到小二短暂的愕然,打趣般说道。
“要,当然要。”
一听到钱,小二顷刻间抖起精神,从刚刚那副呆若木鸡的神态中挣脱出来,将一两银子紧紧攥在手中,临了不忘高喊一句“谢客官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