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碗粥,虽然吃不饱,但是饿不死人了。江巧巧心想。
那边陆婆子不高兴,瞪着江巧巧,唾沫星子横飞:“你这狐媚子厉害呀!这当着我的面就把俩男人的魂勾去了?能要来半碗粥吃哩!那么能耐呀,那么不要脸呢?……”
陆青海脸一红,陆全年脸一黑:“说这个耧车的事儿哩!你胡扯什么!”
“我胡扯什么,你说我胡扯什么?这什么时候了?怎么着,这锅等着谁刷呀!”
“不是有老大媳妇么?”
“老大媳妇,老大媳妇在喂猪,喂完猪还要收衣服,还要伺候两个小的睡觉,她有几张手几张腿啊!……”
陆婆子还没BB完,陆全年喝道:“那你去刷!”
陆婆子被气的一噎,恨得火冒三丈:“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?家里头婆婆倒得伺候媳妇!你去打听打听,外边有没有这种事儿?这刚进门就要把老娘压下头去!老娘就是你们一家里最好欺负的是不是?……”
平时都是陆婆子吵得多,可是知道陆全年脾性的人,都明白,他才是那个最顽固最难缠最不好应付的一个,但见陆全年啪的一拍桌子,眼珠子一瞪:“别费那么多话!我就问你刷不刷!你不刷你就滚蛋!今天晚上睡外边去!”
陆婆子怯怯懦懦好一会,滚去刷了。
等这边问完,江巧巧准备洗洗回去睡觉。可看了家里的缸,并不剩多少水了,而且还要留明天早上的。水自然是凉水,她倒是想烧,但心知一用家里的柴火,陆婆子绝对要骂。便忍着这浑身脏兮兮的,简单洗漱了一下,就回了自己的住的地方。
她本来是跟陆清河住一起的,但因为一直寻死,又总是逃跑,就被关到了柴房里,顺势的,如今柴房就成了江巧巧住的地方。
江巧巧胡乱想着推开了柴房的门。
今天临近中旬,月亮又大又圆,透着窗户口能照到地上。江巧巧进了屋,把门关上。闻见一股潮味霉味。下沙村这地方总是内涝,因此潮湿,柴房里有一股木柴和泥土混合的冷潮气。
江巧巧打量了一眼柴房。柴房很简陋,堆着的柴火垛占了柴房三分之二的空间,留下她睡觉的地方大约也就三四平米的样子。那地面也不可能是木地板、或是水泥铺就的,那就是坑坑洼洼的泥地。
江巧巧趁着月光在柴火堆里饱了一堆茅草出来,铺在了地上,为了让自己能睡一个安稳觉,她铺了厚厚的一层,但茅草有限,还是有点膈的慌,但也没办法,还有一张破褥子,散发着并不好闻的气味,她叠了叠,叠成一个被窝。
铺好这睡觉的窝,江巧巧抬头望着窗口的月亮。很冷寂的月亮。
她没那功夫伤春悲秋,在脑子里整理记忆,思索这是个什么地儿,要怎么逃出去,往哪儿逃。
不过如果她所在的位置还是中国地界的话,根据气候分析,这个位置应该是北方或者中原。
至于原身来的地方,应该还是在北方。
当然不是中国地界,那一切分析都是扯淡了。
她既然要逃的话,就得先制定个计划。
江巧巧想,第一步,要先拿回来卖身契、户籍等物。先试着获取这家人的信任,看能不能要回来,如果此法不可行,那也就只能把卖身契偷回来了。
第二步,要确定从哪条路逃跑,逃跑这种事情就得一举成功。根据前几次原身逃跑的经历,此地临近黄沙滩,离附近的市镇较远,逃走很容易被抓回来。还是得走水路,江巧巧想到今天蕙娘所说的那个渡口,既然有渡口,就应该有船。也许渡口是个逃跑的机会。
无论如何,这些天得设法,不能让陆家再绑着她或关着她了,她得出门去熟悉熟悉周边的环境。
想到这儿,江巧巧感到浑身疲累,这具身体实在太虚了。她躺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