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。
酒店。
晓宁正在房间里上网做旅行攻略,突然听到敲门声。
她开门,看到崔瑾然站在门口,而且还带了行李。
“你来干什么?”
“当然是来陪你啊。”
“不需要。我已经决定要离婚了,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。”说完,她就关起了门。
“啊呀。”崔瑾然惨叫了一声。
崔晓宁的视线猛地一颤抖,连忙又将门打开,盯着他那只按在门框上、已经被夹的红肿的手,“你故意的是不是?”
崔瑾然皱着眉,抬头看着她,咬牙、抽着冷气道,“只要能阻止你关上这道门,被夹一下根本不算什么。”
“还根本不算什么,你瞅瞅,都快肿成猪蹄了。”说着,她让他进来。
他就笑。左手握着受伤的右手,看着她清丽而又有些病态的眉眼痴痴地笑,“你知道吗,我已经很久没能在你脸上看到这么多的表情了。”
他话一出口,崔晓宁立马感到一丝鼻酸。
她深吸一口气,重新板起脸来,指了指沙发,“你去坐吧,一会儿我给你包扎一下。”
“不用,这点儿小伤算不得什么。”他晃了晃右手,笑着说。
崔晓宁直接命令他,“去坐。”
“哦。”他呐呐地点点头。然后,乖乖地坐下。
崔晓宁打电话给酒店服务,叫他们送医药箱来。电话放放下,便又有人来敲门,正是来送药箱的酒店服务员。
崔晓宁取出药酒和纱布,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,包扎。
“等下你就从我这儿离开。”她一边做着体贴入微的事,一边无情地下着逐客令。
“为什么?”崔瑾然扁扁嘴,有些委屈似的。
她抬起头,注视着他的眼睛,一本正经地一字一顿道,“因为我这儿并不欢迎你。”
“老婆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我错了。我来跟你道歉。之前我……我做了些让你难过的事情,是我不对,我是王八蛋……但是,但是请你别让我离开好吗?我认打认罚,喏,你随便打……”说着,他便捉起崔晓宁的手,使劲儿地往自己脸上挥。
可崔晓宁却一副无动于衷,她的手丝毫不肯用力。
“老婆……”
“噗通”一声他跪下了。
崔晓宁心尖一颤。
他是高高在上的崔瑾然啊,怎么能……
怎么能随意下跪。
“你干嘛呀,你站起来。”她假装嫌恶地跳开,背对他时迅速用手抹了下眼角沁出的泪珠。
“你要是不肯原谅我,我就永远也不起来。”他跪得上身直直的,态度十分坚决。
“崔瑾然!”她将要发火。
他却是一副死皮赖脸的,“叫老公!老公更加顺耳一些!”
“你够了!”她咬牙切齿,。
他摇头,“还不够。还有许多事我们要一起去完成,爱到这儿就停止,怎么能够?!”
崔晓宁,“……”
她泪眼婆娑地瞪着他,嘴唇翕张,却说不出话来。
最后,她跑进了浴室。
她把水龙头开到最大,哭了一阵。
哭完,她给喻意打了个电话。
她问喻意,她这时候该不该离婚?该不该一个人走?
关于问题的答案,她心里其实早有定数,只是因为他刚刚的那句“还不够”,她就又心生动摇。
喻意也无法给她确切的答案,她只说,晓宁,一切从心就好,我希望你能找到属于你的幸福!
通话结束后,她坐在马桶上想了很久。
最终,也没想到一个确定的答案,到底她接下来该怎么对他,该怎么做。
她想,或许就像喻意说的那样,一切从心,就是最确切的答案。
一切,从心。
她握紧了浴室的门把,用力搅下。
一抬头,看到崔瑾然还在原处跪着呢。
她眼底不禁闪过一抹惊讶,继而她说,“如果你愿意的话,可以。”
崔瑾然展露笑颜,“你同意我留下来。留在你身边。”
崔晓宁微微地点点头。“我可以告诉你,我的时日已经不多了。原本我……”
她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他打断了,“先别想那些。从今以后,我都会好好陪你,你去哪儿,我就去哪儿,你想做什么,我就陪你做什么,其他的,交给天意,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