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这几年深居简出,除了必要的宴会和祭祀,已经很少出现在人前,一听长公主提到她,苏萱敏不经的疑窦丛生,什么样的消息,竟然让太后都开了口?
不过,她倒是注定要失望了,似是察觉到自己说的过多,长公主并未看女儿那双明亮好奇的眸子,悄无声息的移了话题,“总之,你这几日便安心呆在家,尉迟谒那小子的事你就别管了,而且——”
长公主眼睛低垂,看着手上那艳红的指甲,语气颇有几分漫不经心的说道,“那婚约也该作废了。”
“什么?!”
原先还兴趣盎然,想打听些皇后到底说了些什么的苏萱敏一个激动,直接站起了身子,桌角的绸布穗子都被她硬生的扯下来几根,勒的拇指通红,留下一条细长的印痕,她急步迈到长公主的面前,声音带上了几分不可置信。
“不行!婚约不能作废,娘,那可是当初皇爷爷都首肯的,你们不能这么妄下论断!娘!你别这么突然……”
苏萱敏的声音带上了慌乱无章的焦急,由刚开始的气愤到后来软着语调求情,她蹲在长公主的腿边,一双纤细的手轻扯着母亲的衣摆,瘪着嘴巴,像是随时要哭下来的模样。
长公主倒是不理会她,抬手理了理袖口,一双眼睛平静的看着窗外,半分的眼风都未给女儿一眼。
“当初你救尉迟谒那小子回来的时候,我就该让你们断了关系,倒是被你几次三番地糊弄过去,现在那小子走了,也好,那婚约的事也该了了。”
看着软硬不吃的母亲,苏萱敏气的眼睛通红,“娘!不行!我不同意!”
“你不同意也得同意!”
长公主的嘴角一抿,直接叫了下人进来,竟是半分的转圜余地都没有。
“来人,把郡主带下去,严加看管,没我的允许,不许出房门半步!”
一直侯立在外的月容进了屋来,看着面带委屈的苏萱敏被几个丫鬟带了下去,又回头看了看一脸疲惫,垂首撑额的主子,轻步走到长公主的身后,开口说道,“郡主还小,公主您别气坏了身子。”
“我倒不是生气。”感觉贴身大丫鬟的手抚上自己的额前,长公主微微松懈了身子,轻靠在了椅上,闭着眼继续说道,“敏儿这丫头心善,又是个死心眼的,你当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?不过是想借着婚约保下那小子,可这事哪有这么简单?”
月容是长公主自小就一起长大的侍女,相伴了这么多年,感情深厚,有些话长公主自是也不瞒她,如今她一边忧虑前线,又要担心自家女儿,还要应付宫中的诸多事宜,实在有些头痛得紧。
好在月容有双巧手,轻柔的按摩之下倒也能让她放松不少。
“可是皇上和您说了些什么?”听出主子话中的不对,月容有些疑惑的问道,长公主待郡主一向宽容,这般气到关禁闭的情况实属罕见,不由得多问了两句。
长公主摇了摇手,“皇上没说,却是借着太后的口说了,你当她今日为何提到敏儿生辰之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