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之心没事,你别管,这是男人之间的较量!”叶令咧着嘴解了方之心的急。
“放开,信不信我吐你你身…”顾良回头威胁道。
“我先喝的,我先吐!”叶令蛮不讲理。
顾良扯着叶令后领,“那我的还加料了呢!”
“你要喝的,怨不得我!”叶令一把推开顾良。
随后二人各自挣扎着起身,俩人就像个孩童,拉拉扯扯着朝茅房跑去。
好一阵子后,叶令抚着自己肚子缓缓从茅房走出来。
“店家,拿笔来!”
叶令铿锵有力的喊道,气势之豪迈,掷地有声!
待顾良出了茅房,只见叶令背对着他,以桌为纸,沾酒当墨,提笔正写着什么。
“呦~咱大才子肯提笔了?写诗呢?”
方之心趴在桌边,小手撑着脑袋在看。
叶令没回他,方之心没看他,“顾大哥,这是词~”
“诗词诗词,一样!”顾良抹嘴一笑。
“不一样的…诗和词是两…啊!”
方之心还要说,顾良悄悄走过来在她小脑袋上弹了一下,“小娃娃家家的,别犟!”
方之心捂着头,继续看叶令写诗…词。
“咱就这儿站着一瞅,您这诗,无平无仄无韵,三无废诗!”
“也不晓得你这文笔才华,怎么就成了姑苏四大才子之首。我这‘百石才高’他们看不着,姑苏人的眼都用来看花草看瞎了么?”
“你说你,玉葱十指,这嫩的手,你拉弦写字,浪费得很呐!”
“咱觉着吧,你那天要不带之心去流云厢馆,咱也用不着喝醉了跟王老鸨大闹,就不会离开姑苏。
不离开姑苏,也不会没了女儿红。有女儿红,咱就来不了燕京。来不了燕京,知然他就不会出去。
他不出去,就不喝酒,就走不了…”
“你这样,活像个受了苦罪,抱怨的小娘子…”叶令侃一句,方之心一旁听着笑。
“这下好,没人跟我下棋,没人醉骂腌臜畜生,没人拿我的镡揭封泥喽~”
“他啊,迟早会走的…”写完词的叶令放下笔。
“你还说,也是你叫他出去逛,逛逛逛,这下把人逛没了…这字儿我都想好了,也不等过了二十再走…”顾良埋怨叶令一阵,叹口气,“咱们三人就这么呆这不好么?”
“天要作弄,人不由己。聚是缘分,别也是。”叶令留下一句话,去后堂挑酒去了。
“来,让我看看咱叶大才子的《呕后有感起兴陋作词》”
桌上那词,写的这般:
[天真不晓人间忧,自命风流。自命风流。别后无措两躇踌。
一旬漂泊别故友,因醉助休。因醉助休。新风欲暖人尤瘦。]
“有那味儿…可还是三无废诗!”顾良嘀咕一句,挑了两坛干净的酒,踉踉跄跄回了卧房。
如今已是月末,客栈里除了店家伙计,只剩他三人,无以自遣,无趣的很。
“之心,你下山多久了?得有半年多了吧?”
“嗯…应该有七个月了。”
“想回去吗?”
“有点…”方之心低头抿抿嘴。
客栈沉默了好一会儿,叶令也不喝酒,抱着酒坛在想什么。
听到顾良房内传来的阵阵痴痴笑声,叶令眨眨眼,放下酒坛。
“走,出去喂喂马。”叶令牵着方之心的小手,朝客栈后院走去。
后院的马槽里,栓着三匹马。马不精壮,是老马了。
挨个摸摸,喂些杂草干料,叶令自顾自的说话。
“买的时候,一人一匹,现在,还是一人一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