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二人给柳知然擦了身子,洗了衣服,他爱穿这身青衫,旧了破了,他自己缝缝补补,总是不换。
二人靠在门口听着里边动静,不说话,不喝酒,怕他突然醒来要些什么。
不知多晚,他俩相继原地睡去。再次醒来,是方之心喊的。
叶令扶起蹲了一夜腿麻的顾良,悄悄推开门,却不见柳知然身影。
顾良眼尖,看到卧房桌子上压着一封信,走进去拆开来看,柳知然亲笔:
[奉兄三千字,当作别留。
诸兄,感十年来之恤养…
战事起,爹娘死,无业之教,少偷书识…
后遇一女,大家闺秀,书香门第…
吾时年九,不知男欢女爱,只是心悦喜欢…
后,其父凭武作聘,以文为礼,弟拔头筹…
弟无资无产无高堂…父不允,悔之…
女嫁良,我自离…
临别送吾其所购青衫一,是以买衣赠我…
女好青玉喜青色,故弟好服青,尤爱身上衫…
其好之碧玉金簪,马公使人买…
此吾与吾妻之事,告于诸兄。
弟有一大家之作《浪淘沙》,献于诸兄:把酒祝东风,且共从容,垂杨紫陌洛城东。总是当时携手处,游遍芳丛。
聚散苦匆匆,此恨无穷。今年花胜去年红。可惜明年花更好,知与谁同?
吾思之久,终不以兄之应下生,天下无不散之筵席,诸兄勿念,勿挂牵…
人生路不长,遇兄当自幸…
今日别,我若有缘,待我之下一遇…
不辞而别,勿怪。]
“哼~这小子,刚走就像着重逢…既然如此,离又何故?”叶令笑道。
方之心看着,却觉得大师兄好像并没有开心,柳叔父走了,走的静悄悄的。
“嗨!欧公与友人还能旧地重游,你我三人,也不知,等不等得那刻…”顾良叹口气,转身一颠一颠的喝酒去了,昨夜喝剩的酒,够他喝一个月了…
“他走了,你呢?”叶令不知什么时候走到顾良跟前,盘腿坐下提起一坛酒就要喝。
“你别想赶我走啊,咱这身无分文的,出去了耍艺都遭人嫌抢饭碗!”
顾良刚说完,叶令一口酒含在嘴里,又唾了出来。
“呸!这小子怎地还呕坛里了…”
“怎么?嫌脏?”顾良撇眼。
叶令咂咂嘴,提坛看了几眼。“脏么?就当那小子下次见面的赠礼了…”说着,他举坛一饮而尽。
“这味儿~估计是有那念想了…咱也来一坛!”
“给你掺点儿…”叶令坏笑一声,将坛口剩下的一点浓稠给剐在顾良的那坛里。
顾良也是一饮而尽,随后满脸怪异的和叶令对视,悄悄挪了下屁股。
“哈哈哈~”叶令直接蹲在地上。
两人对视着,闭着嘴,不说话。
顾良站起身…
互相又看了几眼。
顾良起身跑了…
“哈哈哈~别想抢我茅房!”
“你给我…回来~”叶令一个前扑,抱着顾良左小腿,两人在地上翻滚。
方之心也不知道扶不扶,先扶哪个,一下子纠结着站在原地干看戏。
“师兄,顾大哥,你们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