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依旧是得道者多助。
......
李员外正要穿过走廊,前往库房,忽然有一人将之拦下。
正是他刚刚年满二十,却在生意场上大放光彩的儿子,李景耀。
此子天生一副经商头脑。
十岁便被沧州知府夸为神童,十六岁已可替父分担生意之事,如今更接下了近半的家业。
“耀儿,你有什么事吗?为父现在正忙着差人取药呢。”
“爹,孩儿刚才在一旁已听得了大概,知道您要去取定元丹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你亲自去帮为父取来吧。”
“孩儿认为,此事还需三思。”
李贵吃惊道:“什么?莫非你认为爹应该对当年的救命恩人见死不救吗?”
李景耀却把玩着手中折扇,轻声道:“爹,话不能这么说。
定元丹乃是珍稀丹药,去年有人出万两黄金,您都不肯卖,如今就这么拱手相送?”
李贵指责道:“混账,那是我的救命恩人,能比吗?再说没有雷大侠搭救,可能就没有你的出生。”
“爹,当年他或许只是随手一救,亦没有什么损失。
况且雷云宗与沧州并非天涯海角,二十年来,他与您却再无多少交集。
记得五年前您曾寄信与他,邀请其参加您的五十大寿,可他不也摆谱没来么?”
李贵一时语塞,气势也减弱了几分。
“或许是因为他身为江湖中人,不便与我们多往来。”
“依我看,那雷大侠怕是自命清高,不屑与我们这些唯利是图的官商之道接触。”
“胡说,雷大侠不像这般人...”
“爹,那我换个角度。
如今雷崇明惹上的,是大名鼎鼎的神铁宗,其实力岂是我们可以触逆的?
你我若是相助雷云宗,不就等于向武林中人宣告,您和神铁宗为敌?
到时候对方算起账来,只怕朝廷也不愿多管我们。
一步之差,万一惹得家门不幸,爹您可就后悔莫及了。”
亲儿一番话,也不是没有道理。
李贵顿时犹豫起来,吞吞吐吐道:“可真要见死不救,以后传出去,岂不是被别人看不起?”
“爹,你我又非江湖中人,这帮匹夫再看得起,也不能助您加官进爵。
况且,以您的经商头脑再想想看。
定元丹并非仙丹妙药,就算相赠于雷崇明,也可能只是帮他保留一条残命。雷云宗没有高手坐镇,终究还是难逃落魄的命运。
你今日赠药之举,结下的是雷云宗这般弱友。得到的却是神铁宗这样的强敌。
不值啊。
不智啊。”
李贵被儿子一番巧言说的举棋不定,原本被所谓恩义掩饰的商人本色又浮上心头。
的确,雷云宗在冀北尚没有独大的实力。
放眼神州武林,更无法与神铁宗相比。
一时的壮举,自己虽心安理得,只怕换不来什么实质性的好处,反而留下后患。
到时候更可能卷进江湖纷争,连累偌大家业和一家老小。
一个商人,终究不愿意做亏本的买卖。
“那依我儿所看,应该如何?”
“孩儿以为,应该这样...”
李景耀早已盘算好了一切,当即附耳低语一阵。
随后,他站定笑道:“如此一来,便是化危为安,化弊为利的妙计。”
李贵捋着胡须纠结良久,终于狠心拔下一根。
“好吧,就按你说的办。”
......
一炷香后。
一匹快马突然离开李府,自沧州西门奔出。
不出五里,路边草丛跳出一人,当即一掌轰于马蹄之下。
马翻之际,马背上的人亦摔得当场昏厥。
段天扬从那人身上搜出一封密信,打开一看,内容正是李贵暗中通知铁无疆来此。
果然如他所料:
马匹晚出,事必有变。
段天扬冷笑一声,目光顿时冷若冰霜,原本压抑的杀气骤然飙升不止。
右手一握,磅礴内劲已将信件捏得粉碎。
“这就是所谓报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