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扑过来跪在了田言的面前,他瞪大了眼睛盯着田言怀里的男子看着,田言忙道:“他还活着,身体是温热的。”
黑水山之所以叫黑水山是因为这儿有一条叫黑水的河流经过,不过那水可并不是黑的,相反的,它清澈的很,浅浅的河床里,肉眼还能看小石子和偶尔游过的小鱼。
这个时候田言正泡在水里帮着那位“主子”清理身体。而那个姓景的男人也解释了一些事情给她听,他说他叫景林,本来是去真州接他的主子的,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。应该是那个叫景生的公公拼死将自己的主子护送到了黑水山,然后再也支撑不下去,做了记号,又不忘指着主子跌下去的方向后一命呜呼了。
田言便问景林:“既然那个景生是一位公公,那景林大哥你……”
景林便说:“我也是。”
田言有些惊讶,她印象中的公公是阴柔又瘦弱的,绝对不会像景林这样人高马大的。
本来照顾主子的活儿是景林的,可是景林却说,他们府上有规矩,脸上刺了字的人不能碰主子的身体,然后这个“美差”便落在了田言的身上。
相比起那位景生公公来,这位主子贵人的伤势便轻多了,他身上穿着软甲,不过他的背后还是有一条长长的刀伤,只是伤口不深。
景林已经喂了药给自己的主子,田言为那位贵人包好了伤口,她本来想检查一下这位贵人的腿上有没有伤的,可是她刚刚解了他的腰带,她便感觉到头顶上一道冒着寒气目光在盯着自己。
田言一抬头便对上那一双盛着星辰大海的眸子,那眸子里有怨气,有疑惑,有拒绝,还有一丝羞愤。田言忙缩了手,她红着脸看向了景林:“那个,景林公公,你家主子醒了。”
景林竟然慌了一下,他跪在河边伏着首,嘴里只叫着“奴才该死”,而那位贵人,他看了看景林,他似是想开口说话,不过又发现自己嗓子哑了。
田言靠近了那光着上半身的贵人,可那贵人却是瞪起她来了,田言的视线从贵人风华绝代的脸上移开了道:“这位贵人,您高热了,而且腿上有一处箭伤,我得替您包上,景林公公想包来着,他说贵人府上有规矩,脸上刺字的不能碰贵人。”
那位贵人张了张嘴,发现自己实在是说不出话来,他便只直直地瞪着田言。
田言还以为是贵人嫌弃自己粗鄙,她拘谨地道:“那,我就替贵人宽衣了,要不然伤口会发脓的。”
贵人也不说话,还是那样死死盯着田言,田言又不明白贵人的意思,她只道:“那,贵人、景林公公,我就下手了?”
田言伸手去扯那贵人的裤子,她分明看到贵人的身子微微战栗了一下,她将脱下的裤子盖在了贵人的身上,自己去处理他的箭伤。
景林似是心虚地瞄了田言一眼:“田姑娘,你知道出黑水山最近的路么?我得尽快将我家主人带回去。”
田言想了想,她又看看还在瞪着自己的贵人,一本正经地道:“有,有一条直接通往直州的路,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