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段警官您好,请坐。”
段涵飞在他对面坐下,椅子格外的舒适。
“关于文清文小姐的事之前警方已经有人来询问过了,不知道警官这次过来是有什么其他的事吗?”费原一点也不啰嗦,直接切入正题。
段涵飞却有些为难了。
警局的档案他没有查看权限,才不得不亲自来问一次,可又不能让费原看出来自己其实无权过问,这算是一件难事。
“说说文清的具体情况吧。”
费原有些警惕地看着他,“好心”提醒道,“这个问题之前的警官已经问过了。”
段涵飞自然知道,但要是自己看到了那份记录又何须跑这一遭。他仍然端坐不动,一副严肃的查案模样,摆摆样子他还是会的。
他从口袋里把自己的警官证掏出来放在桌子上。
“我知道,你不用怀疑我的身份,再说一次就好了。”
费原将信将疑看他一眼,又看一眼桌子上的证件,才放下了疑心。
“起初是文冰小姐送她妹妹来的我们这里。据她描述,文清患有强烈的被害妄想症,而且有自虐倾向。当然,我们是不会随便相信非专业人士的直觉的,我当时的提议是可以先让文清进行一两次治疗,如果她的精神真的有问题,我会再制定相应的治疗方案。当时文清不是很高兴,但可能是由于她姐姐的坚持,她十分配合我的治疗。”
被害妄想症段涵飞算是知道一些,如果文清真的有自虐倾向,那她的死法或许可以说得通了。
“那文清的精神真的有问题吗?”
在听到这个问题时,费原犹豫了,他皱着眉,一副十分苦恼的模样。
“说实话,在我看来,文清并没有她姐姐说的那些病症。她的思维很清晰,逻辑性强,甚至能和我讨论一些关于心理学的东西,就像个勤学好问的学生。”
据段涵飞所知,两年来文清一直在以看病为由每周定时来费原的诊所,但如果费原都觉得他没病,她又何须一直给人一个精神病人的印象呢?
“那为什么后来她还继续来这里?”
“这也是我所好奇的。”费原双手抱拳放在桌面上,一副沉思的模样,“当时我告诉她她没病,下次可以不用再来了。可她却希望我对她姐姐撒谎,并且预约了每周周四的下午时间。”
“她一般来了会干嘛?”
“休息。”
段涵飞不太明白,“休息?”
费原点点头,自己也是一副无奈的模样。
“她每次准点来准点走,也很少和我说话,就坐在你坐的那张椅子上。起初我以为她睡着的,后来发现她只是闭目养神,而且她的警惕心很强,我只要稍微有点动静她就会睁开眼看看。”
虽然不是很清楚,但段涵飞知道费原的心理诊所是按小时收费的,并且不便宜。文清花大价钱每周来这里难道只是为了闭着眼睛休息?
“她有没有受到催眠的可能?”
段涵飞只是一时兴起随便问问,费原却笑了起来。
“段警官是看了什么小说吧,文学作品里面总是把心理学写的玄玄乎乎的,导致大众对我们有了些误解。催眠的确是存在的,但肯定没有书里写的那么神奇,也不可能控制一个人去自杀。”
费原猜到了他的意图,也回答的很坦然。段涵飞只好尴尬的笑笑,匆匆告别结束了这次谈话。
临别时,费原有些疲惫的把段涵飞送出诊所门外,对他说道。
“文清小姐是很好的人,我对她的离开深感遗憾。”
段涵飞与他寒暄了两句,在夜色中渐渐走远,身后的诊所越来越远,连带着门口站着的男人也越来越模糊,最终消失在黑暗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