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的眼前除了黑暗，还是什么都没有。

那个幽长、幽长的山洞好像还是没有尽头一般。

“实在不行，就剖腹产吧，这都折腾多长时间了。”安闲耳边分明听到一个小女孩有些急躁、不耐烦的声音。

剖腹产？什么意思？难道这会我是在谁的产道里？安闲听到剖腹产这三个字，不禁一愣，突然明白了那个幽长的山洞是什么。

是谁的？是我的女儿小玉的吗？对，应该是小玉，那个我还不知道名字的老婆婆说过我和女儿之间还有未尽的缘分。

不行，我不能让我的女儿因为我再遭罪，我要努力，要自己爬出去。

想到这里，安闲努力地让自己的上身弯曲下来，然后把原本盘着的腿抽出来放在了臀部下面，把开始的坐姿改成了跪姿后，又把上身使劲朝前拱，两只手也开始拼了命地使劲扒着、刨着，她要给自己探索出生命之路，也是在帮女儿从生产的苦难中尽早地抽身出来。

渐渐地，她眼前的路越来越宽，渐渐地，她眼前出现了一丝光亮。

“你要记住，不到迫不得已，都不要给产妇剖腹产。”说这话的，应该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，声音很稳，但也有些喘，她一边帮助产妇用力，一边对站在她旁边的实习医生说。

“快看，快看，头露出来了。”随着实习医生惊喜的声音，安闲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的空气，继而从那个幽长的山洞里爬了出来。

“爸，你赶紧回去休息吧，一夜你都没有睡觉，别累着了。”从产房出来，到了病房的小玉看到病床前的爸一眼的红血丝，心疼地说。

“爸不累。”安闲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，心里一动，她记得，这声音是陈老师的，是她的爱人陈老师的。

她赶忙睁开眼睛，此时她就在陈老师的怀里，就像他们新婚那天她窝在他的怀里一般。

她看着他，欣然一笑，她这一笑，让陈老师的心一下子就醉了，“小玉，你看她对我笑了。”陈老师献宝似的把怀中的孩子抱给躺在床上的小玉看。

安闲把眼睛从陈老师的脸上移到了小玉的脸上，她看这个一脸柔和，有着母性之光的女人脸上依稀有着安闲记忆中那个稚气女孩的模样，看着她，安闲的喉咙不禁有些发哽，眼泪扑簌、扑簌地流了下来。

“爸，她怎么哭了？”小玉看到怀中的孩子突然哭了，没有经验的她很是害怕，赶紧问她爸爸。

“没事的，孩子哭会怕什么？”陈老师嘴里这么说着，却不由自主地嘴里哼起了儿歌，和原来一样依旧不成调，但还自以为自己的声音很悠扬的自信，这让安闲不禁想到小玉小时候，她说陈老师的：“你可别唱了，孩子不哭都被你吓哭了。”想到这，安闲不禁想笑，“看，看，她笑了”，陈老师献宝似的又把孩子抱给小玉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