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梨,你休要无理取闹,明知道我同你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。”我抬眼看他,只见他眼角微红,是桃花般的粉色,不知道的估计还以为是心疼我哭的,其实这小子皮肤天生又白又薄,细皮嫩肉的,稍微使劲揉两下马上就红了。
刚才在门口那会儿估计是给乐言使了苦肉计,让乐言以为他关心我的伤势,真想给他专门搭个台子让他去唱戏。
“我想死成了吧?我知道我斗不过三皇子,只能用我自己的法子复仇。”我别过脸不再看他,“他母妃害了我的孩子,我也杀她儿子。”
“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我怎么办?”苏垣城扶正我包子般的脑袋,迫着我看他的眼睛。
“……”我躲闪他的眼神,看向他垂在床沿的袍角,小声说,“对不起,我知道这必会牵连到苏家,但当时我气昏了头,忘了这茬,差点就落得袁汐雨的下场。”
“不是这个缘故,阿梨,你要是死了,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。”我听见苏垣城轻轻叹道,“于我而言,你的命比他的命重要十倍百倍。”
“你打我打得那么狠,难道不是因为我撞破了你和红颜知己冶游恼羞成怒?”我不为所动地说,甩手扔出了被三狐狸捏得稀烂的那柄折扇,问他,“还记得这把扇子吗?我送你的定情信物,你以为我只是气你当街打得我吐血?”
“不敢忘,从不敢忘。”苏垣城缓缓蹲下身子,拾起那把还沾着我的血的破折扇收进怀中,垂眸,一颗泪从眼角滚落,他轻声说,“那你敢问我吗?问我今日所见之事的缘由?”
“我没兴趣,”我理直气壮地扭过头不去看他,“从前我说过,倘若你爱上别家姑娘,我定会离开,绝不给你三妻四妾的机会。但我如今给你这个机会,苏垣城我准你纳个妾,但也只能是妾。”
“比起我心中真正的想法,你永远只在意自己的猜想。”苏垣城冷笑,“好,如你所愿,我今日就去向她提亲。”
说罢苏垣城拂袖离去,房门被重重的拍上,我被这一声儿震得耳鸣,良久才抬手揉了揉耳朵,顺便用袖子擦掉了满脸的泪水。
我怎么忍心真的和他置气。
我知道他必定有他的缘故,我知道他心里最喜欢的姑娘是我,我也知道他今日在街市对我下重手是怕我落了三狐狸的口实,我都知道。
可是我心疼他,我不忍看到他再这么为我付出,所以我必须无理取闹。
自那日之后我成功激怒了苏垣城,但与这之前的一段日子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,他依然一大早就没了人影,我伤愈之后继续换上男装上街去耍,一切都如往常一般。
只有疏云整日愁眉苦脸的,她说苏垣城确是让李伯准备了聘礼去找知府家的求了亲,“但好在人家嫌聘礼少,一听只能做妾更是气得差点闹起来。”疏云又笑着看我,“少夫人这下可以放心了,全长安的都知道你善妒霸道又小气了,她们更不敢惹你了。”
我此刻正仰在后院的凉亭中打扇子,近来下的时令鲜果有疏云爱吃的翡翠葡萄,她洗了之后手里捧着一串边吃边说,时不时地往我嘴里塞两颗。
我越听越觉得不是那个味儿,明明打人的是苏垣城,聘礼给得少的也是苏垣城,怎么恶名都叫我给担上了,连忙对着疏云指天发誓,“我让苏垣城纳妾绝对是发自真心,更从未让李伯在聘礼上有所苛待,毕竟也是官家的小姐,做小伏低本就委屈了她,我自然不会更迫害她,你别看我写戏本子的时候刻薄,其实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