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村的路上,容成安抱着酒坛子,容小双将怀中两个银锭子拿出来看看,又塞回去,满心欢畅。
“哥,咱们不但能挣银子,还给爹爹弄了坛好酒啊。”
她灿烂笑颜,看的容成安眼眶一热。
从前觉得二丫头还小,如今,家里却靠她撑着,自己这个做哥哥的,什么都给不了。
“双丫头,哥哥亏欠你太多。”
容成安情之所至,慨叹出声。
“哎呀,哥,咱们都是一家人,说的哪里话,打从良村失火,颠沛流离那一刻起,我就暗暗发过誓的,一定要让这个家过上好日子,让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,闭上一张张刻薄的利口,刚好有这个本事,我也喜欢,拿来换银两有什么不好,哥哥以后要担的责还多着呢。”
容小双冲着容成安嘿嘿一笑,快跑两步,边跑边揶揄兄长。
“哥哥别想那些有的没的,等咱们再赚些银子,赶紧娶个嫂子回来,照顾爹娘,给我生个小侄子,才是正事。”
“你这丫头,皮痒痒了啊!”
兄妹二人一路打闹着回去,郊外小路笑声阵阵。
越国京城。
宫墙内的夜幕,尤为深沉。
偏殿中烛光昏黄,信和帝负手而立,眼望着前方。
历代国君,很少有人能如此,正墙上一幅江山沃野图,苍茫无际,气势浑然。
身后一个黑衣人缓缓走进,跪在几米开外,声音喑哑。
“属下,参见皇上。”
信和帝不回头,缓缓问了一句:“可有发现?”
黑衣人言简意赅:“禀皇上,确有动向,但没有大动静,只是几个小部族蠢蠢欲动,一时之间,掀不起太大的浪来。”
信和帝微叹一声:“只怕都是表象,暗涌一旦翻滚上来,便是滔天巨祸,你回去,与他把话带到,就说朕意已明,绝不更改,江山稳固,在此一举。”
“是,属下明白。”
信和帝一挥手,黑衣人疾步退出殿外,足尖轻点几下,金銮瓦顶竟如履平地,顷刻消失无踪。
“皇上,该歇着了。”
服侍了多年的老太监轻声提醒着。
信和帝慨叹:“是啊,夜深了,该歇着了,若能安稳睡上整晚,便是朕的福气了。”
窗外月色掩映云层,平添幽暗几分。
村上这天又生了事端。
容小双偏疼弟妹,每次从城里回来,都要给小丫和小山捎些好吃好玩的。
俩人刚六岁,正是满村野跑爱闹爱玩的年纪,小孩子也不藏事,嘴里叼着容小双给的杏仁酥饼,跟着村里那些大孩子屁股后面跑的颠儿颠儿的,要一同玩耍。
酥饼香脆,裹满了芝麻,小山吃的满嘴和衣襟上都是饼屑,咂咂嘴,甜滋滋的,舍不得分毫,舌头尖绕着嘴边转圈,要将那些饼屑都舔进嘴里。
村里苦熬一冬,吃了城主一冬的补给粮,春上地里才播种,就算得成,也是对付温饱的口粮,孩子们跟大人吃的一般粗粝,何曾有过零嘴,这下看着小山舔饼屑,个个舌根处生了唾液,喉咙里咕嘟咕嘟的直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