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还真成了锡城难得一见的奇景。
不过十二、三的小姑娘,大咧咧地在前面走着,身后护着的,都是官差。
惊奇之下,话就多了起来。
“啧啧啧,这丫头哪里来的,面子好大。”
“你看她穿的粗陋,可眉眼间的气度,倒像是见过世面的千金小姐。”
容小双气定神闲,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,她操心的,是那些飘香的陈酿和酒坛子。
这一趟跑下来,真有些收获,柳如笙安排的侍卫脚程快,脑瓜灵,她想要得到的讯息,分门别类记得一清二楚。
“容小姐,监军交待过,您身子刚好些,若是事情办完,让我们尽速送您回去歇着。”
容小双点点头,将手里攥着的两张纸当宝贝似的叠好,揣进衣袖,落落大方地谢过陪同的侍卫。
领头的侍卫吩咐下去,派了两人护送她回城南福瓮巷。
这一幕,恰巧被不远处那双阴鸷眼眸悉数瞧见。
正是容三婶。
她一夜未眠,心事满怀,到了新地方,就意味着一切都要从头来过。
过去在良村,虽然和老二家的心有嫌隙,但最起码全村上下都奔着一件事去做,而且是为朝廷做事,累就累了,村长和乡绅里外都打点好,那得少操多少心。
如今来了锡城,连住的地方都是胡凑合的,更别提日后的生计问题。
容三婶心里气不顺,跟容小年又绊了几句嘴,索性摔门出来走走,缓缓胸中闷气。
这会儿,却是后悔不迭。
眼瞧着容小双被侍卫们前后护着,跟官老爷查民情似的将几条大街走遍,耳听着锡城不知究竟的老百姓那些啧啧称奇,容三婶的妒火,又灼灼烧起来。
“凭什么?你一个丫头片子,就得这么多人另眼相待。”
容三婶没了逛街的兴致,愤愤地跺跺脚,还回到福瓮巷,进门劈头盖脸吵了两个孩子一顿,拉过被子,睡个昏天黑地。
也就只有梦里,她才觉得自个儿是个傲视众乡邻的人物。
“双丫头,你都要急死哥哥了,病才刚好,偏要拗着上街,劳累了官差们不说,你自个儿这小身板,能吃的消吗?”
容小双刚一进门,容成安就奔过去,将人上下打量着,口中喋喋不休。
“哥,先别说这些,爹和娘呢?”
容成安指指后屋:“小山刚来城里不习惯,哭闹的厉害,爹娘正哄着呢。”
“这小子,真没出息。”容小双噗嗤一笑,转身对着两个侍卫拜谢道:“有劳二位官差大哥了,这一趟跑遍全城,脚也乏了,坐下稍歇歇。”
侍卫摆摆手:“不了,容小姐,咱们还要去监军那里覆命,容小姐倒是该好好歇歇,若有什么事,随时去找咱们也可。”
兄妹二人千恩万谢地将侍卫送出门。
容小双眼珠子滴溜一转,将门栓落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