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承煜眸色一动,唇角漾出邪肆笑意,“原来信王在啊,那做臣子的岂有避而不拜之礼。”说完,下了车。
卫良允也要跟去。
景承煜停步,回头问他,“方才那桩事可露脸了?”
“恩。”卫良允愣愣点点头。
“既然露脸了就不要过去。免得给清儿惹麻烦。”话音落下,人已走远。
卫良允懊丧的挠挠头,只好不情愿的避了起来。
景承煜赶到水榭处时,游廊下的两人正陷入冷场。
沈沐清淡而冷漠的态度,让李云轩感觉颇不自在。
恰在这时,有人报震北侯到访。
李云轩闻言一怔,扭头看见一袭素纱麻衣的俊挺男子缓缓走近,他不觉眸色变的阴沉,偷眼踅着沈沐清的反应,心中顿生出丛丛疑窦。
莫非,沈沐清对自己态度转冷,是因为这个震北侯?
正思虑间,景承煜已到近前,微微欠身,“臣见过信王殿下。”
李云轩变脸极快,瞬息间已换上满面春风,“原来是景侯啊?景侯怎么有闲暇来这里,难道是来见清儿?”
清儿两字,让景承煜眉梢挑了挑,似笑非笑道,“臣恰逢路过沈府,听闻王爷大驾在此,特来拜会的。”
“哦。景侯有心了。”李云轩将信将疑,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转,寻找可疑的蛛丝马迹。
可自打景承煜进来,两个人之间来对视都没有,相互间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。
李云轩稍稍收心,笑道,“景侯这些天瘦了,还在为老侯爷的事忧心吗?”
景承煜道,“祖父被加害之事一日未水落石出,臣一日不得安心。”说话际,抬头看他一眼,冷眸犀利如剑,让李云轩没来由的心头一颤,后脊嗖嗖发冷。
李云轩干笑两声,“说的也是,老侯爷是我大饶国鼎柱石,今遭逢毒手,实在令人撼而生愤。”顿了一下,他试探着问,“老侯爷一案,景侯可有什么眉目了?现在都在议论,这事是东宫做下的,景侯可有主张?”
景承煜冷笑了一下,“不管这事是谁做下的,臣就是冒九死也要把他揪出来,亲手了解了此恶贼,以慰祖父在天之灵。”
他说这话时,已涨满通身的邪肆冷意,尽显京中人人畏惧本色。手掌随即在石几上轻轻一按,抬手时,五个指印清晰毕现。
见之,不仅李云轩心生骇然,沈沐清也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这五个指印分明是战书,若心中无愧自不用在意,倘或心中有愧……
李云轩僵了僵,喉干舌紧的难受,忽然起身道,“本王在此已逗留多时,手中还有许多事要忙,就先行回去了。”
走过沈沐清身旁,他停了停,伸手按向她的肩,故意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,“清儿,好好将养身体,本王人虽不常在你身边,心却是挂念的。”
沈沐清优雅的笑笑,却凉薄的连句话也懒得说。
等他疾步走远,景承煜才收回冷目,看向沈沐清道,“原来,他也叫你清儿,难怪你有所抗拒。”
沈沐清张了张嘴不置可否。
“那本侯要改个称谓了。叫你夭夭如何?”景承煜目光从院中桃林出收回,笑望沈沐清。
“为何是夭夭?”沈沐清歪着头不解反问。
“那日应台山桃云如阵,有个丫头在其间行走,桃花映人面,人比桃花娇,忽然让本侯想起了诗经中的两句,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……”他凝望过来的目光,含着缱绻,柔似一点春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