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榭游廊处,李云轩等得十分不耐,却仍正襟危坐,周围伺候的人无不暗赞他一句好涵养。
就在管家有些挂不住,打算再去催情小姐时,沈沐清姗姗来迟。
裙飘袖荡拂过水波潋滟处,惊得夜花掩羞容。
李云轩郁郁不悦的脸上倏然一展,目中带了痴色,望着佳人跨过石桥,缓缓向他走来。
直到沈沐清冲他福身行礼,他才回过神,起身去掺她,佳人已款摆直起腰身。
那双悬停在半空的手有些尴尬。
“不知王爷大驾前来,所为何事?”不至眼底的笑意,不含柔色的冷语。
李云轩有些诧异,直觉她与他之间多了疏冷距离。
他嘴角浮动柔笑,尽显君子温柔。“上次一别,多日不见,不知清儿的伤势如何了?有些挂心。”
说起的是堕马那件事。
沈沐清垂下蝶翼羽睫,掩住眸底的冷蔑,“烦劳信王殿下记着,臣女伤势已无大碍。”
臣女?
李云轩更加惊讶,她从前可是变着法的想要和他亲昵的拉进距离,怎么……
莫不是在耍小性?李云轩心思反转几个个,忽而笑道,“清儿没事了就好,那本王就放心了。本王过来时,带了些小玩意送给清儿。”
说着一摆手,召唤随扈捧过红漆托盘,上面呈着掐丝珐琅瓷罐。
他优雅拿起,笑道,“这是锦和轩新进的芙蓉香蜜,一亮市差点被抢空,幸而本王特意叮嘱给你留了一盒。”
说完殷勤的递给沈沐清。
若换做前世,沈沐清早已欢欣雀跃,暗喜信王宠她,可再世为人,她早已看清那些小玩意背后藏着怎样歹毒的心。
唇角勾了勾,她忽然冲着侍女丛中一人招手,“菱儿,前几日你不是唠叨自己的香粉用完了吗,这个赏你了。”
李云轩脸色当即变得难看至极,见他不爽,沈沐清这才有些雀跃感。
“清儿莫不是在怪本王没匀出时间来陪你?”李云轩边说,边露出为难苦色,“唉,本王也不想的。你也知道,本王现在正为你堂兄一案发愁。”
沈沐清笑吟吟听着,看他怎样把话导入正题。
“关于这案子,不知清儿怎么看?”他挑起眼角,揣度着沈沐清的反应。
沈沐清心中冷笑,早已料到他要来探口风,沈沐清的意见,无疑代表着沈家大房的意见。
这个信王一招一计盯着的都是大房。
沈沐清轻笑一声,悠然道,“案子有律法裁夺,王爷不问律法问臣女,岂不是本末倒置?”
李云轩愣怔,“话虽这样说,可案嫌毕竟是你沈家子弟,沈将军……”
“家父远在边疆为战事奔忙,哪有多余心思管这些。”沈沐清淡淡一笑,“不过,父亲与二叔三叔手足情深,若是听说了这事,也该分外难过吧。”
李云轩沉吟着揣度她话里面的意思,一时也搞不清沈家大房究竟是打算袖手旁观,还是在暗中关注。
景承煜的马车在城中绕了几圈,观察着没有御林军盯梢,这才折返驶向沈府。
刚停车,便听说了信王过府一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