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拉着我的手,跟着打头的太监迅速出了宫门,踏上了马车。我俩已然顾不得礼仪,双双瘫坐在马车中,大冬天的,后背竟然浸了一层汗。
“子衿,可还好,吓坏了吧?”母亲将我圈入怀中,眼底是深深的恐惧和怜惜。
“无事,无事,子衿很好,倒是母亲,怎么了,出了这么一头汗。”我掏出绢帕,替母亲拭了拭额头。
“孩子,昕妃娘娘说了什么,可还记得清楚?”母亲看到我依旧一派天真的模样,放心了不少,循循善诱地问我。
“她没说什么特殊的,只是见了见我,但是问我和五皇子的关系如何?我和五皇子能有什么关系?母亲,这是何意?”我一方面一五一十地说着,一方面偷偷打量着母亲的神色。
没想到母亲丝毫不露声色,见我问,也不答,只是微笑地替我理了理鬓发,安慰道:“没什么意思,我们家子衿不用放在心上,无论如何,母亲和父亲都会保护你和哥哥的,我家的小子衿啊,只要每天快快乐乐的就好了。”
我心下一滞,眼眶微红,默默地依进了母亲的怀里,母亲总是这样,妄图替我承担所有,只图我健康安宁。
可是,现在的形势,也不知道父亲是个什么立场,又有什么对策,父亲不是庸才,必有自己的考量,皇后和昕妃娘娘开始争太子之位了,大家开始站队了,父亲是五皇子的师傅,昕妃妄图拉拢父亲,可她准备用什么方法拉拢父亲呢?这个方法跟我有关,皇后也想拉拢父亲,对了,三皇子想招大哥做伴读,皇后娘娘又送了我她女儿戴过的项圈儿。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很多,但却又扑朔迷离。随着马车轻微的颠簸,我讷讷地思索着。这么说来,皇上是有要提拔父亲的意思了,否则以父亲如今的官位,何德何能引得皇后和昕妃纷纷抛出这橄榄枝,他们看中的,正是皇上同父亲非比寻常的情分,祖父当年在文生面前一呼百应的能力,不下几年,父亲定是皇上的肱骨之臣。
这边我和母亲正焦灼不安时,另一头,皇后和三皇子也正谈的热络。
“母亲,你怎么把皇姐的项圈儿送给了叶家小姐?”凌墨漓显然对于母亲这番举动十分不快,却也只是略略皱着眉峰,他从小便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。
皇后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,淡淡道:“我知道你的顾忌,你因为希儿的事,不愿将朝廷纷争担于女子之肩,希儿为了你,当年下嫁左督处统领为继室,赢得了皇亲贵胄的支持,牺牲不小,但是古往今来,哪朝哪代不是如此,何况,那边已经对这叶大小姐打了天大的主意不是?”
凌墨漓不置一词,他知道母亲这么做是对的,他又妇人之仁了,只是可惜了那六岁的小丫头,莫不要成了纷争的牺牲品。
“昕妃打的好主意,叶家丫头六岁,五皇子六岁,的确是天造地设的好姻缘呢。”皇后讽刺地抿了一口茶水,继续循循善诱道:“你也不要怪母亲,莫不是你和那丫头年岁不相当,本宫也会愿意结这门亲事,以叶大人的造化,将来这丫头的身份绝不会辱没了三皇子妃的这个名头。”
三皇子毕竟年岁轻,听皇后说到三皇子妃的事儿,不自觉红了脸,扭扭捏捏地回到:“我已经向父皇求旨意,让叶家二房大公子叶容瑾当我的伴读。”
“那你觉得,你父皇可会应允?”皇后犀利地问。
凌墨漓一愣,摇了摇头:“恐怕难说,否则,父皇当场就应允了。不过,父皇也未必就会答应叶大小姐和五弟的婚事,父皇不会坐等王家继续坐大。”
“那又如何,你大概也听说了,昕妃又怀孕了。”皇后忧心忡忡的。
“枪打出头鸟,怀孕也未必是好事,母亲该比我更清楚才是。”三皇子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。
皇后唇角这才慢慢勾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