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北侯世子安楚彬组了个局,安南城殆半的公子哥都受到了邀约,齐齐登上了他那艘巨大无比的三层高的画舫。
其实说这船是画舫并不合适,因为它的前身是泽洲水师一条退役的战舰,安楚彬把这战舰稍稍改造,远航是不可以,平日里摆摆花样子倒是还不错。
如今出现在榴花河上,倒是比那五条颜色鲜明的龙舟还要醒目许多。
覃鹄刚走到岸边,安楚寻就已经对着他喊道:“覃六爷,还以为你不敢来了。”
覃鹄微微抬头,看到安楚彬头戴玉冠,剑眉星目,脸上挂着他那招牌的坏笑,让人恨不能把他的头拧下来。
冷笑道:“玩什么?”
一撩下摆上了船。
世子爷素来面广好客,邀请了了殆半个安南城公子哥,来得却不止如此,此刻众人围着一张桌子下注,盘口是今日龙舟赛的赛果,这庄家自然是世子爷。
覃鹄一眼扫去,大热居然还是那兴顺船厂邵家。
邵如春和甄享婉的恩怨他略有耳闻,虽然那人对于此事讳莫如深,无论怎么问都没个结果,但是单单传入他耳中的只言片字,已经够那邵如春死一百次了。只可惜他没落入自己手中。
谁曾想到他居然全须全尾地出来了。
据说是搭进去不少,但是在覃鹄看来是完全不够的。
如今还这么高调。
安楚彬一眼看去,覃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,折扇一摇问道:“覃六,可要赌一把?”
覃鹄反问:“怎么赌?就这些?”
世子摇摇头道:“这些必定不合覃六爷的胃口,不如这样,你亲自领一条船,灭了那邵家的威风。”
邵家因是在船上讨生活的疍家人出身,这水上的活动自然比一般的人要精通,这几年来,在这龙舟赛场上,皆是他一家独大,独占鳌头。
安楚彬自然是早听闻了这覃鹄与邵家的恩怨,才特意设下这局,看似赌的这龙舟赛,实际不过是唯恐天下不乱,专门让这覃鹄去搅局。
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明知是个局,覃鹄却不得不跳了。
似笑非笑地看着安楚彬道:“赌注是什么?”
“如果我输了,飞雪山下的马场里面的马随你挑。”
镇北侯府擅驯马养马,每年皆为大楚骑兵输送精良的战马,而飞雪山下的马场,却是镇北侯府的私产。
里面的马匹品种优良,皆是良驹,随便一匹都价值连城。
这个赌注,实在是动人心。
覃鹄微微一笑,问道:“哪条船?”
这是应下了,世子却慢条斯理地道:“不急,六爷的赌注还未说呢。”
“世子想要什么?只怕早已经想好,何必拐弯抹角?”
“如果六爷输了,那就包下醉无忧,请我们全部人去听个曲儿就好。”
覃鹄刚想说这有何难,世子摇着扇子补充道:“不过嘛,要请那位少卿大人列席。”
此话一出,本来安静听着两人对赌的众人哇地一声笑开了。
覃鹄日日去大理寺报道,安南城早已经传遍,看来这空穴来风并非没影的事。今日本以为是来看龙舟的,没想到却吃了个那么大的瓜。
覃鹄眉头一皱,随即展颜道:“这有何难。只是既然涉及到少卿大人,断不能让他平白无故卷入赌注,若是我赢了,世子这马,可也送一匹给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