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个变态的生命。
横跨桥梁之后,这山巅的一方空旷地尽入眼中。
“楼主,人带到了。”
纳兰藏剑转过身,高高的颧骨,眉眼之间顾盼生辉,其身形竟与项猛几乎等高,一身宽松的袍子,腰间悬剑。
看起来像是个儒雅的文士,但就单凭他之前在17庇护所所做的一切,庄戎就不敢这么认为。
时隔四年,见到了这位敢冲着龙门挥其屠刀的汉子,冲着四人露出了笑脸。
“来了就好,正好,坐下来看看吧,处理完了这里的事情,我们在处理我们之前的事情。”
“带死囚!”一声令下,八名精卒夹持着四个身缚镣铐的人缓缓走进空旷地,没有声嘶力竭的呼喊,没有挣扎,他们被身后的精卒一脚踹跪在地面上。
面朝着一行人这边。
启惑转身,面朝着纳兰藏剑等待指令。
眼见着他挥了挥手,启惑那沙哑温和的声音便响彻了整个空旷地。
“行刑。”
处决!!真正意义上的处决,庄戎两世为人第一次见,杀人见多了,但刨除争斗之外的杀戮,被冠以某种罪名而处决的事情却还是第一次。
什么时候囚徒也有了以律法之名惩处别人的权利了?
左首起第一位,一名精卒退开一边,另一名走上前来,冰冷的一尺多长匕首出鞘,横在囚徒的脖颈上,另一只手,抓住了囚徒顶上的毛发,让整个脖颈更加突出。
这一瞬间,庄戎的心为之一颤,他似乎感受到了囚徒的那种无助,整个天地似乎都在这一刻变得阴暗了下来,灰蒙蒙一片,大脑暂停了思考,两耳轰鸣,整个人的视线里只有面前的一个囚徒,一个精卒。
为什么?
庄戎的内心有无数的疑惑,无数的歇斯底里,但最终只能在心底了问出三个字,为什么?他可以接受争斗致死,那是自己技不如人。可以忍受被怪物撕碎,那是本能,那是种族之争。
但凭什么一个人的生死,会被另外一个人掌控?在其他人眼中,或许与杀戮并无二致,可庄戎看到的却是杀戮之后的东西,那种由鲜血与利器上升到了另外一种层面的东西。
是谁可以赋予谁这种权利?
当冰冷的刃口切开了囚徒的脖颈,鲜血喷洒而出,来回抽动过一次的刀刃,以及囚徒眼角带着泪花倒在地上,那一刻,庄戎感觉有些天旋地转。
行刑完毕,地上倒着四具尸体,纳兰藏剑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庄戎,而庄戎没有注意到。
“你们三个就留在这里等着项猛吧,这片山巅上,留着不少好东西,或许有你们想要寻找的,项猛,你随我来。”
话音落下,一行人踏过桥梁,回了大厦,只留下庄戎三人站在山巅,那种失去力量的感觉重新回到了身上。
“庄二哥,你怎么了?脸色这么难看。”
庄戎摇摇头,“没什么,项猛可能要如愿了,姜武,既然纳兰藏剑说了,可能你想要找的那块拓印了腿法的碑文就在这里,去看看吧。”
姜武还是想不明白,事情不该这样发展的。
“纳兰藏剑为什么要帮我们?还有为什么要给我看他行刑?是下马威么?”
在他的意想之中,应该是自己等人从一层杀到28层,经历千辛万苦,找到纳兰藏剑,或是逼问,或是通过其他手段,让项猛得到他想得到的内容。最终怎么就演变成了这个样子?
“悲鸣大狱从纳兰藏剑走进来的那一刻,就已经不是原来的悲鸣大狱了,我怀疑他根本不是因为失败而被关进大狱的,而是他自己想要进入大狱。”庄戎脸色苍白,浑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,被汗水完全浸透。
挥了挥手,示意自己还可以,让两人各自去忙。